“哈哈,父执你来晚了,此物我已与我徒弟一起合作了。”张曜宗安然回绝,全然不顾孙琉逸的殷殷期盼。
“甚么?老子每天在家啃馒头吃汤饼,他小子每天去望北楼?看我不打断这个败家子的腿。”孙琉逸佯怒。
但孙琉逸富庶,在水池边纡曲处择书屋,布局只三间,上面又加一层楼,美其名以观云物。四旁修竹百竿,以招清风;南面长松一株,可挂明月。老梅寒蹇,低枝入窗,芳草缛苔,周于砌下。东屋置道、释二家之书,西房置儒家文籍。中横几榻以外,杂置法书名绘。朝夕白饭、鱼羹、名酒、精茗。一健丁守关,回绝俗客来往。浅显文人筑书房于山间水涯并不实际,但孙琉逸硬是在福州城内营建出山川之房的雅趣。
孙琉逸一听就明白此物之金贵,“贤侄啊,你看你世兄的西冷印社这几年买卖不如之前,不若老夫与你合作,一起培养此物如何。”
孙琉逸拉着张曜宗到了会客堂。浅显文人会客根基都在书房,书房不必太大,有几架书,一桌、一椅、一盏灯,就有了范围,就有了于平常中深思静悟、安设心灵的地点。借书满架,偃仰啸歌;冥然兀坐,万籁有声。
孙琉逸看着远走的张曜宗,手捻须髯,满面带笑。“刚才是老夫欠虑了,脱口而出,但是老夫还是那句话,不要看张曜宗这小子现在龙困潜渊,但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孙父执大手笔啊,可见这几年日进斗金啊。”张曜宗大赞。孙琉逸沉下脸:“你个小兔崽子还美意义说,我与你合开印舍可谓蚀了成本了,你倒好和薛大人大开织场,那铜板挣得哗哗的,直叫老夫恋慕啊。恐怕现在真的是日进万金了吧。”
胡提刑大惊:“你说张曜宗要造反?”
张曜宗不由倒吸一口寒气,这幅图没见过,但是张择端的大名无人不知,那不就是《腐败上河图》的作者吗?北宋大画家。画上千人密密麻麻的,画风也与腐败上河图类似。靖康之变后,张择端音信全无,世人再不知此人是生是死,去处那边,也再无他的画作传世。但是此幅画确系张择端亲做无疑。只此一幅画就代价万金。
孙琉逸淡淡一笑:“胡大人过谦了,老夫之前只是为国尽责罢了,谈不上甚么关照。现在老夫也已经致仕了,就不要以大人称呼了,叫声老丈就行了。”
“孙父执高雅啊,此两物极其可贵啊。”张曜宗大赞,孙琉逸洋洋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