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家的人估计都是如许的心机,管他甚么红袄军,管他甚么金军,谁势大便靠向谁,这才叫识时务。当然,在这狼籍的时势中,如果能够升官发财,那是更好的。
韩长生想了想,不太肯定地说道:“有饭吃,有衣穿,有地种,有房住,不受欺负,另有……”
来到偏厅,周三贵请智囊黄先生坐下,简朴报告了刚才议事的景象,脸上带上了嘲弄和鄙夷,“那几家嘴上说得都很标致,说甚么周家兵多将广,那甚么红巾军不过是平常百姓的乌合之众,螳臂当车,不堪一击。总之,他们的意义是让我们出兵打头阵,他们会极力在旁互助。”
“没出息样儿!”肥大个子鄙夷地看了一眼这个卖柴的男人,“这不另有招兵布告嘛?从戎吃粮,另有饷银可拿,不比你打柴强百套。”
这时,周府的管家轻手重脚走了过来,没有说话,只是向他悄悄点了点头。
周三贵重重拍了下桌子,待世人温馨下来,才渐渐站起家,沉重的踱了几步,随即又站下,偶然中抚摩了下盖碗。一向等待在大厅门口的丫环轻盈的走了出去,将金漆托盘里的新茶悄悄放在桌上,垂手站立,等候着他的叮咛。周三贵没说甚么,只是略偏了偏头,丫环收起凉茶,悄悄退了下去。
“周大人请便!”世人拱手行礼,猜想着又有甚么变故产生。
“传闻杜七那伙匪贼被全灭了。”
孟九成想得深远,一时竟没有说话。
“甚么世道啊,削发人都被逼得……”
十字路镇里,太阳方才升起。
周三贵腾的站起来,快步走到窗前,蹙眉深思。半晌,他蓦地转过身来,象只振冠欲斗的雄鸡,破口痛骂道:“都是混蛋。想让我周家与敌手厮拼,两败俱伤才遂了他们情意。快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可我也不是傻瓜。”
人群不约而同地围拢上来,向墙上张望,有小我嘴唇一动一动的小声念着。
周三贵精力一振,站得更稳妥些,敏捷规复了固有的严肃,向着厅中世人拱了拱手,说道:“诸位稍待,容周某换衣便利。”
“哐哐”几声锣响从街头传来,震惊了街心。
“传闻是憨羽士领的头儿,请动了天上雷神助战。各村百姓为了打匪贼,也豁出命干。”
“唉,又加税了。”一个卖柴的男人叹了口气,“俺这一担柴连税钱也卖不出来呀!”说着,他挑起扁担,便要黯然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