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对圣尊后的到来浑然不觉,圣尊后一声降落的呼喊,他才哀伤地转过了头,见母后几日之间全白了头发,心下酸楚,哽咽道:“儿臣不孝,儿臣没有让母后保养天年……”说罢声咽气噎,竟是再也说不下去。
这日,国主驰念仲宣想得短长,神思惘惘间,浑不知已是暮秋时分,宫中寥落,宫花孤单,他手中执笔,悠长地站在书桌前的,挥手而就,一篇哀婉沉痛的悼诗已写成:
国主愣愣的,仿佛有迷途知返的欣然之意,圣尊后见劝得动他,又说道:“宣儿走了,哀家也难受,可厥后哀家想明白了,仲宣聪敏敬爱,彼苍慈悲欢乐,才召了仲宣上了天庭。”
国后心中深处怨他与小妹偷偷幽会,到底还是心疼他,轻叹一气道:“国事再繁忙可也不能累坏了龙体,凡是臣妾还能走动,怎会让官家这么蕉萃?臣妾的身子不顶用,不能奉养在官家身边,衣食用度,就只能让官家本身用心了。”
国主呐呐道:“儿臣也恰是作此想。”
“唉!你这个痴儿!”圣尊后无可何如地摇了点头,勉强笑着,“哀家晓得劝不得你,哀家老了,也不肯做个啰嗦的老太婆,今后你会不会恩宠别的的女子,哀家也不会晓得……但哀家晓得,哀家的皇儿是这天底下最伟岸的男人,最强大的男人,也是最坚固如盘石的男人,这宫中,这千千万万的臣民,这天下都将皇儿做了倚靠,以是,你必须挺直了脊梁。”
姚海噯了一声,擦了擦泪,恭恭敬敬地服侍在一旁。
姚海仓猝跪在地上,话里都带着哭腔,“求圣尊后惩罚,都是老奴没有失职,才让官家没有珍惜本身的身子。”
彼苍已经剥夺了他的父皇,竟然还要再次夺去他挚爱的季子,究竟是情深不寿还是缘分太浅?假如有来生来世,他还情愿与仲宣再续父子之缘……
“母后……”国主抬起了泪眼,大为动容,母后的谆谆言语给了他最固执的力量,在一顷刻,他倏然觉悟,家事当然不幸,但他不成倒下,既然身为为国君,就自该担负起国君的重担。
圣尊后拉了国主的手,让他坐了下来,这才谆谆劝道:“痴儿啊!你既是为人之父,为人之夫,可你也是国度的仰仗和依靠,是百姓敬慕尊崇的天子,你的身子如果倒下了,这国度又能希冀着谁,先王的遗命又能希冀谁?”
“去瑶光殿。”
国主勉强笑了笑粉饰着,“比来国务繁忙了一些,些许日子没有来看望国后了。”他固然勉强笑着,但声音降落沙哑。
姚海拾掇着国主的诗,在草率的墨迹间品读到他的哀伤,心下凄然,也红了眼眶,瞬时候老泪纵横。
圣尊后抚着国主蕉萃的容颜,心疼道:“傻儿,痴儿!哀家怎会怪你呢?是老天要这般折磨你,哀家竟也帮不上你。”
国主淡淡“嗳”了一声,又是无话可说了。
殿中竟是诡异般地喧闹,国后笑了笑道:“这三四白天如何总不见宣儿?臣妾还真是驰念。听流珠说,宣儿这些天下课了都在圣尊后那边?”
“那不就是了么?”圣尊后悄悄拍了拍国主的手背,语重心长道,“皇儿恰是年富力强的年纪,来日方长,如果充盈后宫,子嗣连绵也只是迟早的事。”
“永念难永念难消释,孤怀痛自嗟。雨暮秋寂莫,愁引病增加。
咽绝风前思,昏濛眼上花。空王应念我,穷子正迷家。”
“母后……”国主不知说甚么,唯有泫然欲涕,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