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一个温厚而果断的声音自外间清楚传出,话音未落,国主已经走了出去,他容颜蕉萃,衣带已宽,可眉宇间有一股豪气,嘉敏在见到他的一顷刻,堵在胸口的那一股气顿时消逝,仿佛,他便是她能够信赖的倚靠,他来了,便能够澄彻她的无辜。
周嘉敏浑身抖了一下,几近是本能地脱口而出:“你胡说!”
国后是出奇地沉着,额上的血迹固然已被流珠擦去,但留下了一大片红印,触目惊心,她的目光咄咄逼人,那是痛失保重宝贝以后的了了洞察,是不计统统要弄明白仲宣死去的启事。
窅美人不失时机地说道:“嫔妾也在思疑这事呢!宫里一贯干清干净,如何会平拍无端地跑出猫来?嫔妾听人说,小皇子在佛像前祝祷时,只要小娘子在跟前,说甚么黑猫撞碎花灯,也是小娘子说出口的,至于当时的景象,嫔妾还听到另一套说辞。”
菁芜锋利的声音在大殿里高耸地响起,“奴婢传闻前几日小皇子落水的时候,也独独是小娘子在场呢!那日在寺院里,也是有人亲目睹到小娘子推开了琉璃花灯……”
国后深深地望着她,仿佛信,仿佛不信,那样的神情,带着居高临下的核阅,叫嘉敏的心沁出了血水。
国后咬了咬牙,问窅美人道:“听到甚么说辞?说!”
两人目光不经意的碰上,电光火石间,似过了沧海桑田,即使世事难料,尘凡滋扰,可在苦海的此岸,另有一个灵魂的苦死守望。
她俄然想到了甚么,声音也蓦地锋利可骇,“花灯?佛龛前有花灯?花灯如何会被打碎?!你们都在骗本宫是不是?”
周嘉敏本是沉浸在庞大的哀伤中,听到此话以后浑身一震,抬起了泪水昏黄的眼,一顷刻间对上了姐姐那几近要沁出血的泪眼,心头涌过一阵莫名其妙的惶恐。
窅美人讪讪说道:“娘娘还是别去寻了,小皇子现在已经下葬,也好入土为安,早日升天。”
国主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侍卫出去,摆布拖住菁芜的臂膀就往外拉,吓得菁芜脸上的褶子舒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