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空不晓得,他倒是约莫能猜到的。当晚那位应当就是殷黎精分的另一重品德了,搞不好是深宫里压抑太久的副作产品。

释空不愧定力过人,就这么悄悄地盯着何修,何修笑着笑着声音就小了,为可贵恨不得挠个洞钻出来。

统统始于永朔四年。

至于这苏忆锦如何入了秀女名单,天然是贵妃苏舞氏在背后搞的鬼。

释空摇了点头。

何修……???

“为何施主如此在乎苏忆锦与殷黎的孽缘?……若最后结局是九皇子殷黎抗旨,娶了那苏忆锦,你可高兴?”

她派人将冠以九皇子之名的折子上呈给天子,折中条条罪行直指京中以苏姓大户为首的一系列贩子富商,称其捏造大祀神御之物、乘舆服御物,造御膳,误犯食禁,无人臣之礼,是为大不敬。

何修想起了甚么似的,“我看你对柳姨娘腕间的玛瑙金饰非常在乎,但是此启事?”

何修紧绷的心俄然一松,却又听他淡淡道:“释空非是殷黎,无从得知。”

此事很快传入贵妃苏舞氏耳中。

何修听到这儿,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男女主竟然是亲兄妹,怪不得全文被锁,这不是乱/伦么!

那贵妃苏舞氏恐东窗事发,欺君罔上永无翻身之日,便暗中命嬷嬷勒死藏匿女胎,一了百了。嬷嬷于心不忍,擅自将女胎装于提盒当中送至宫外,得都城一苏姓大户收养,后起名“苏忆锦”。

释空:……

何修是不信的,

“那我再问你,若苏忆锦潜往霜华殿顺利私会殷黎,表白心迹后,九皇子殷黎可愿为她抗旨?……可会娶她?”何修一双眼紧紧盯着释空,他火急地想晓得,阿谁七情六欲尚存的释空到底会做出何种决定。

释空却伸手拉住了他的袖袍:“就在这里睡吧。”

“……砗磲、玛瑙、水晶、珊瑚、虎魄、珍珠、麝香。”

苏舞氏却如释重负,她借殷黎之手,既撤除了亲信之患,杀光了藏匿于苏府的知恋人;又断了苏忆锦对殷黎的念想,自认一石二鸟之计。

至于苏忆锦,家破人亡的她再无后顾之忧,遂抗旨于大婚之夜逃脱,今后不知去处……

何修神采一阵红一阵白,粗声粗气道:“你、你安知……”问到一半,自个儿悟过来,“醉霄楼那日,恐怕你身边的不是平凡人吧。”

永朔四年冬,贵妃苏舞氏孕,一时盛宠不竭,颜氏后位岌岌可危。

释空怔了怔。

得此佛门珍宝后,苏舞氏便瞧着九皇子一日日好了起来,如此平安然安到了永朔二十年,因着皇宗子操行不端、才德有亏,天子渐有废长立幼之意,苏舞氏本觉得今后可高枕无忧,怎料就在这一年,变故陡生。

永朔二十一年,当今圣高低旨将秀女苏忆锦许给了藩王殷末,定于京中结婚后便远赴边陲,不得随便返京……

是以苏舞氏涓滴未曾为女儿死而复活感到高兴,反而日趋思虑深重、寝食难安。恰好那苏忆锦脾气乖张,到处与她作对,更与殷黎越走越近,苏舞氏天然愈发将那苏忆锦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释空猜到贰心中所想,主动坦言:“何小施主查探好久,知释空目标乃寻物不敷为奇。”

时人愚笨,皆视双子为不祥,深觉得其一为恶鬼所化,苏舞氏亦心生惧意,遂将女胎匿于深宫,只命嬷嬷对外宣称诞下皇子。然当夜天降异象,皇后颜氏咄咄相逼,多次对帝称此子有异。

一段令人唏嘘不已的宫廷秘史就这么从释空口中缓缓道出,又在袅袅的佛香中沉淀下来,其间秘辛将永久埋没于汗青的长河中,不为世人所知……何修喟然感喟,也不知是为那才学过人的九皇子殷黎,还是为那薄命双子苏忆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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