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荻笑:“是赢了请用饭么?”
“啊呀。”曾荻轻呼,笑道,“我这不是想哄你嘛。别板着脸了。”
纪星坐在原地,左边看肖亦骁的牌,右边看韩廷的牌。
她能了解。带领么,本来就一句话让人走,一句话让人留。
她手指隔着衬衫摸他的后背,逗道:“还活力呢,要我如何赔罪。那小女人挺标致的,我把她送给你消气咯?”
肖亦骁冲她一笑算是回应,却也没多说甚么。刚才朋友间热络的氛围也回落了少量。
统统繁华, 与纪星无关。零下三度, 北风澎湃, 她冷得在路边蹦蹦跳跳。
世人不玩了,筹办上桌。
目标地不远,是一处掩映在大片树丛草地间的中式餐厅。如果是春夏或春季,该是风景如画。但现在是夏季,只要无边的枯木狰狞地伸向夜空。
包厢门推开,一地水墨青山的柔嫩大地毯,踏上去脚底一陷,跟踩着云似的。
室内空间极大,大玻璃木窗旁一张红木圆桌,围着几把中式椅子,桌上摆着数套精美的餐盘碗碟,洁白的餐巾叠成胡蝶仙鹤的形状盛在玻璃杯中。
倚在韩廷椅背后的曾荻神采却变了变。犹记得当年传闻韩老爷子安排他去相亲时的风景——他站在沙发边穿衬衫,她从床上溜下去,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调侃:“相亲?你不会真结婚吧?”
纪星低声说:“你们也很年青啊。”
纪星干笑两声,不知如何接话。
纪星在北风中回到家,蹲在椅子上吃泡面的时候,想起曾荻说,要谈一些保密的内容,不便利她在场,很抱愧让她白跑一趟。
纪星答:“24。”
四周之人你一句我一句轮番调侃,洗牌那位“韩公子”倒安闲,不搭腔,用心洗牌。一摞纸牌在他指间服服帖帖,刷刷飞动着。
谈天声中,又是他洗牌。
“行~~”她拉长了腔调说。
话音一落,不知为何,室内又稍稍温馨了下。
一把声音降落而成熟,很好听。
那一刻,曾荻心头跟一簇杂草被扯了根似的。
她一知名小卒,站在这群人里头,莫名局促而势微。
韩廷面色松缓了点儿,却没低头。
她设想不出,咯咯笑:“你要结婚了,那我呢?”
深冬的北京, 六点半,天早就黑了。路上车流如织,街边商店里霓虹闪动。
进了门,曾荻报上“韩先生”,身着素雅旗袍的办事员笑盈盈引着两人往里走。
纪星下认识去看他,她站着他坐着,俯视下只瞥见他一小半侧脸,模糊样貌俊朗。
“出牌了。”韩廷说。
纪星心跳砰砰,觉着他样貌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了,或许是和哪位演员撞脸了?
而她和韩廷也持续着本来开放而自在的干系。看似能随时没了干系,可跟韩廷这类人相处,这已是再好不过的了。
韩廷没理睬,出门前说了句:“吃完饭了让她归去。”
肖亦骁点头,说:“不像。”又皱眉,“你甚么眼神?”
纪星进门时,那边刚好一局结束,桌上一片笑闹声。纪星一眼看全了数张脸庞,不测的是面相都俊朗俶傥,气质飒飒,并无饭局上常见的俗耐面相。唯独背对着门的那位男士端端坐着,肩膀宽广修挺,伸手捞着散落桌上的纸牌。
人是淡淡笑着,她却心底一沉,晓得是真惹着他了。
但厥后却不了了之。
韩廷透过镜子看了眼曾荻,没说话,抽了张纸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