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司家已经没甚么人了。”
夜已深，人已散，四下里又规复了沉寂。
拂尘冷睇了他一眼，笑得调侃，“司家欠了你甚么，就欠了我甚么。”
“姨母她……可真是给朕留了一个大困难。”话虽如此说，他却并没有不悦或者难堪的意义，转过身去不紧不慢地走到龙椅旁，想了想道：“先带下去，这件事没有那么简朴，容朕好好想想。”
“蜜斯，你没事吧？”
雪衣抿唇，点了点头道：“有，姑奶奶但愿父皇看在司家亏欠他的份儿上，饶他一条命，至于该如何贬、如何罚，便全凭父皇决计。”
夜青玄点头，“将离心性豁达，她会没事的，我现在担忧的是你。”
雪衣明白她那种庞大的表情，固然这些年她一向都是带着对司文苍的恨意而活，但是现在司文苍已是将死之人，再恨再怨也没甚么意义了。
但是现在，本相已了然，司家也已经被毁，他却感遭到深深的苦楚与哀思。
仲春底，司家的案子终究有了定论，司文苍佳耦被囚于牢中之时，有刺客前来暗害他们，左云被杀，所幸天策卫及时赶到，杀了刺客，救下了司文苍。
将离在殿外早已等得焦急，直到瞥见雪衣安然无恙地出来，这才松了口气，快步迎上去，给她披上外套。
雪衣了然，垂首道：“实在早在你给父皇下毒的时候，姑奶奶就已经猜到是你，不过她没有奉告任何人，只是让我们不要诘问这件事，然聪明如她，早就晓得父皇迟早有一天会把你找出来，她说司家欠你的，以是必然要救你，而这枚锦囊就是你的拯救符。”
拂尘悄悄一呵，“这么说，你也是早就晓得我的身份？”
“是王爷！”将离的呼声中难掩欣喜，扶着雪衣一道快步朝着夜青玄走去。
拂尘咬了咬牙，侧身避开她的目光。
世人齐齐向拂尘看去，司文苍也一脸迷惑，见拂尘沉默不语，他忍不住问拂尘道：“你口口声声说司家欠你的，司家究竟欠了你甚么？”
当时奶奶已经嫁入司家数年，司家的长辈一向故意让爷爷纳一房妾室传后，直到奶奶怀有身孕，才承诺将此事临时搁下，如果奶奶能生下男孩，便不让爷爷纳妾。现在奶奶固然生下儿子，却因儿子不能传后，还是不能禁止爷爷纳妾，她又怎能甘心？
说罢，他凄凄笑了笑，对着夜舜深深一拜，“皇上，您现在也晓得了，罪臣并非是司家人，您要杀就杀臣一人，便不要再究查司家其别人了……”
夜舜接过来细心看了看，点了点头，恰是司兰裳被害那天，他看到系在雪衣腰间的那枚。
想到这里，她伸手握住将离的手，虽一言不发，将离却能感受获得她的安抚。
“当年这件事情，除了奶奶以外，就只要姑奶奶晓得。”雪衣说着看了拂尘一眼，“爷爷和奶奶走得早，留下姑奶奶一人守着这个奥妙，这些年来饱受知己的怒斥，她曾经不止一次派人出去找当年被丢弃的阿谁孩子，却始终一无所获。但是我晓得，她内心一向都在想着阿谁孩子，不然也不会在临终前，还在想着为他留一道护身符。”
前面的话没有说完，将离悄悄哽咽了一声，借着夜色的粉饰，她悄悄抹了把眼睛。
“这是姑奶奶出事前一晚留给我的，让我到万不得已之时，再将它交给父皇。”
雪衣垂首，“阿谁孩子固然被丢了，但是老天垂怜，不忍伤害他，那丢了孩子的妇人外出寻觅本身的孩子的时候，不测埠捡回了被丢弃的阿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