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烛光中,忽地举起一只手,悄悄晃了一晃;雪清楚明白是南宫剑表示本身闭嘴的意义,当下退了一步,不在说话;半晌以后,南宫剑方才缓缓道:“无妨!如果在老夫有生之年,能够为天下百姓做一丝进献,也是不枉此生的!”
夜渐深沉。
南宫剑暖和的笑了,笑声不大,却包含了无尽的慈爱;这不再是一个霸者,而是一个慈父。
雪身子忽地微微一顿,心中闪过百般不忍,道:“门主过虑了!”
这短短的一段话,让他有些许苍茫?即称正道,怎能不但明正道?就算心存善念,不得民气,却还是被视为邪魔?
雪较着心中又是一痛,低头沉吟,半晌才道:“寒已昏倒了三日,羚师叔找了数十位大夫,但得出……得出的成果都是分歧的!”
分毫不差,小瓶落入了乌黑净的掌间。
南宫剑的声音,此时非常的温和,不再那么的霸气?反而像是一个慈父,与儿子一起回想着年前的旧事?!
昂首,看天。
雪深深吸了口气,只觉这房中不知何时,生出一种没法言语的压迫感,让他不由有些心慌,道:“大夫们都说,寒性命无恙,但……满身筋脉断去大半,平生修行,恐怕就要毁去了!”
“门主!千万要保重身材!”雪实在不忍,道。
还未等他说完,却见南宫剑手掌一挥,截道:“我晓得你想说甚么?”
“咳咳!”因为是背对的干系,雪没法瞥见南宫剑的神采,只是从那仿佛扯破的咳嗽声中,明白到之前一战,南宫剑受的伤,绝对不轻。
“啊!啊!”雪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不晓得南宫剑为何俄然提起多年前的旧事,心中回想着当时醒来时的景象,黯然道:“弟子记得!”
一道红色的身影在乌黑的走廊中缓缓行走,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候,就连他的脚步声,呼吸声都仿佛清楚可闻。
雪总算送了口气,道:“门主身材不适,弟子还是先行辞职了!”
一阵冷风吹过,吹打着四周富强的枝叶,“吱吱”做响,不知何时,那少年的头已垂了下去,在长廊下的湖水中,那明镜如水的双眸里,倒影出湖中迷雾妖娆的脸颊。
嗖!
很久,房中堕入一片沉默,只要那一丝烛光不竭闲逛,那衰老的身躯还是未曾动过一过。
雪大喜,忙道:“那门主何不考虑一下呢?此次小河城变故,若不是门主赶到,恐怕正道便要就此灭亡!如此大恩,渡善大师断不会回绝的!”
“‘明知不成为而为之’,呵呵,何为‘明知不成为而为之’?为何要‘明知不成为而为之’?!”
南宫剑道:“老夫见你面色惨白,你伤势虽已病愈,但还是谨慎使得万年船,将这瓶中之药服下!对你身材无益!”
在这般严厉的场合下,俄然提到那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倒是让雪有些不知所措,但心中的甜美又有谁晓得呢?当下也不做猜忌,笑道:“若儿也是体贴弟子的伤势!”
半晌,不知是笑时触碰到了伤势,还是为何,南宫剑一阵咳嗽,雪几次想要上前搀扶,却都被那有气有力的怒喝止住,怔怔的站在原地。
雪狠狠甩了下脑袋,将邪念抛除,道:“恰是弟子!”正欲说些甚么,却又是顿了一顿,半晌方道:“门主身材不适?但是受伤了么?”
一间阴暗的小屋中,伴跟着几缕淡淡的灯火,晖映出两道声影,只是房里没有一丝声响,不由让人思疑是否眼睛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