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朴见了笑骂:“这贼气魔好跌法,希冀陷你元朴爷爷哩!你会跌,我会打,不要走,再吃我一棒!”说罢就玄德身上举起棒来,又是劈脸盖脸打了下去。那金箍棒固然是无锡炼制的假货,但是胜在棍法精奇,暗合混元三篇要义,竟然是舞得虎虎生风。他此番乃是站在飞在半空的玄德身上,那妖怪天然陷他不得。
而西去那座高山名叫不满山,更是与葛藤村干系甚深。葛滕两姓固然很有五行余气山村民的不平本性,但两姓人这些年繁衍多了,便生出很多不肖子孙来。这些不肖子孙好吃懒做,不耕不种,穷得叮当响。此中有些或是有夫无妻,或是有衣无食,连糊口都保持不下去。这帮人不晓得深思自家怠惰,瞥见别人家伉俪完聚,衣食饱暖,就怨天恨地,只说天道不均,鬼神包庇﹔如果良善之家偶遭祸害,他便欢欢乐喜觉得称心。
那叫葛根的老者听了这话,脸现讶异:“仇人一起行来可还平坦么?”
元朴一听这话,顿时便火冒三丈,人间哪有这类妖怪,见不得人好,只害报酬乐!又考虑此路便是那刘半偈必经之路,当下便拍案而起,转头道:“师妹、玄德叔,不若我们去为葛滕两村除了此妖如何?!”
好个缺点大王,见一条铁棒打来,固然手中没有兵器,也不着慌,就将身子往地下一钻,竟钻了出来。
此中一个老者一听这话,更是欢畅,哈哈道:“却不恰是串亲戚么,令徒帮我们报了这天大的仇,仇人等便是我们嫡亲的人。小老儿不敢称贵,贱姓葛,单名一个根字,中间便是敝亲家,尊讳乃是上滕下本二字。”
元朴见他啰嗦,也无法笑道:“无妨无妨,你且慢慢道来。”
本来此地名为葛村,往西去二十里叫做滕村。这两村中都是葛、滕两姓,从五行余气山搬家而来。凡是婚姻,不是滕家嫁与葛家,就是葛家为滕家娶去。以是牵牵缠缠,是是非非,就如千年的葛藤普通,世人言毕称葛藤村,而不称葛村和滕村。
元朴微觉难堪,咳嗽一声又问道:“不知此处是何地名,我看火线有座高山气势不低,倒是那边?”
元朴提着铁棒没处寻觅地底入口,一腔肝火无处宣泄,便将妖怪坐的那块大石头一棒打得粉碎。大呼着骂道:“你这专挑气的伏地魔!既要在这条路上做大王,显灵利用血食,也须硬着头挨你元朴爷爷一两棒,方算豪杰,如何还没比武,就畏刀避剑躲了出来?这等饭桶,怎做得妖怪?怎做得大王?再躲了不出来,我一顿棒将你古刹打翻,看你明日有甚嘴脸见人!”
李冰嘲笑道:“甚么大王甚么庙,不伦不类!”玄德与元朴赶紧表示她噤声,一起走进庙去,只见两廊并阶下无数猪羊,俱捆缚在地,大殿上静悄悄不见一人。
三人脚力既快,不消一盏茶时候,早到了这不满山上空。元朴低头细看,此山固然高大,却凸凸凹凹七空八缺,心中暗道:“此山真是不负这不满之命。”当下与玄德李冰落下云头。
“本来是葛滕两位老丈。”元朴一听这两个姓,不由得想笑,看看李冰和玄德也是不由自主的捂嘴。
元朴一见这帮妖怪,勃然大怒,从耳中扯出金箍捧,大呼一声道:“你这气魔,却在这里好受用!你只晓得弄人的缺点,谁知本日你自家的缺点到了!”说罢双手举铁棒劈脸就打。
天长日久,这股歪风竟然一传两,两传三,使得葛、滕两姓有一大半是这类人。本来人群一半对一半,此处糊口尚可保持普通。但前者村中另一半长进之人去那五行余气山投猪守分报仇,村中均衡俄然突破,那一片葛、滕不肖子孙的乖戾之气,便塞满山川,俄然化生出一个妖怪来,神通泛博,将正西方的不满山占了去,自称缺点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