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繁华撇了撇嘴,不再吭声。
“若真的是安宁和骄阳的错,我立即将她们送进祠堂请罪。可仅凭着一个丫环的片面之词,就给她们母女定了罪,恐怕有失公允。不若将她们叫来,劈面对证一番,母亲感觉如何?”妻女是甚么样的性子,他岂会不清楚。骄阳固然率性,但行事也是有分寸的,绝对不会做出这类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那也不能甚么都不问,就罚了安宁母女吧。”谢二老爷可不是个胡涂人,从太夫人非常的行动就猜出了个大抵来。
她用心将话说了一半,剩下的便由着几位爷们儿去揣测了。
谢家大爷听了直拧眉,不耐的问道:“究竟如何回事,你把话说清楚咯。”
大夫人李氏在太夫人身边侍疾,有这么好的机遇给二房那对母女上眼药,天然不会等闲的放过。因而拿起帕子假装拭了拭眼泪,道:“大夫已经诊过脉了,说是肝火畅旺,气郁于胸,这才晕倒的。太夫人到底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唉…实在,也不怪弟妹和二姐儿…”
她这还算客气的,更刺耳的她都还没说呢!
安宁公主娇嗔的睨了宝贝闺女一眼,道:“调皮!有你这么说自个儿祖母的吗?即使她真的有甚么不对,可到底是长辈,是你父亲的生母。”
谢繁华突来的行动,让屋子里的人都有些惊奇。特别是太夫人和李氏,她们如何也不会想到她竟然肯认错。这个向来娇蛮率性的二姐儿,竟然也有低头的一天?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大齐民风开放,像殉葬这类不近情面的事早已不再流行。只要极少数的贵族,会在死的时候要求有人殉葬。
落叶低下头去,不敢吱声。
“母亲,您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何意?”挽着安宁公主的手出了太夫人的院子,谢繁华便忍不住猎奇的问了起来。
可贵女儿暴露那样期盼的神采,安宁公主就更加没甚么好坦白的了,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个清楚。“当年你祖父还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将我们另有太夫人叫到身边,说舍不得你祖母,未免地下孤傲,要求她跟着殉葬。”
谢繁华眨了眨眼,道:“或许,是感觉太夫人并非善茬儿,不想她持续活着祸害子孙后代吧?”
“哦,你这个丫头倒是鬼机警。那你说说,究竟是因为甚么?”安宁公主挽着女儿的手,笑着问道。
只不过,她这话如何听着那么别扭啊?
安宁公主给了宝贝闺女一个不附和的眼神,却也没有多加斥责,而是叹道:“或许他白叟家临终之前,是真的舍不得嫡妻吧。”
“殉葬?”谢繁华听到这里,嘴角不自发的弯起,一副震惊又高兴的模样。
谢家几位老爷下朝回府,就听闻太夫人病倒了,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急仓促的赶去了福祥院。
太夫人刚要再唱作俱佳的演出一番,门帘子却俄然被人翻开。谢繁华带着安宁公主身边的两个大宫女闯了出去,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谢二爷的面前。“父亲,统统都是繁华的错,不关母亲的事。繁华不该为了保护皇室庄严,顶撞祖母。”
李氏向来重视名声,普通都是唱白脸儿的。一个眼神表示,太夫人跟前服侍的大丫环落叶便站出来控告道:“今儿个公主殿下和郡主来存候,太夫人不过是问了一句为何迟了,郡主便不依不饶,说太夫人小题大做。大夫人感觉郡主有失端方,不该顶撞长辈,稍稍提了一句,便以不敬皇室的罪名将夫人骂了一通。霜姐儿气不过,替大夫人说了几句话,公主竟然命贴身宫女掌霜姐儿的嘴。太夫人惊怒,要公主好好管束郡主,可谁知公主竟不感觉郡主有错,还说…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