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一家酒坊门口停下,这是镇上独一的酒坊,没有招牌,只在门前插上一青一白的两张酒旗顶风招展。蔡伯放下车凳,谨慎翼翼的扶着车内一名身穿湖水蓝提花鹤氅的少年下来,叮咛青衣小厮寻处稳妥处所停靠马车,引着少年进了酒坊。
说完回身向着车内恭敬的说道:“小衙内,雪越下越大,入夜路上不平安,前面将近到安然镇了,此地离都城不远,是不是到镇上安息一晚,明日等雪停了再走不迟。”
瞬息酒菜便上齐,老者为少年筛了一杯热酒,“衙内,天寒地冻,暖暖身子。”
老者昂首望了眼天空,大雪仿佛不要银子般扑扑簌簌落下,一时半会哪停的下来?透过漫天飞雪,模糊见到前面有灯火闪动,和身边小厮私语道:“入夜路滑,如果惊了马伤着小衙内,相爷见怪下来,但是万死难辞其咎。”
老者正被小衙内旁征博引的一通之乎者也、诗词歌赋,听得那叫一个头昏脑胀内心发酸,醇香的黄酒入口也如白水普通。见此立即正襟端坐,饶有兴趣的号召小衙内听书,内心暗自舒口气。
平话少年笑着点点头,“谢您恭维,今儿我说个村秀才的故事。话说某村有个秀才,自幼家贫,比及他结婚的时候,媒人到家里一看,我去,这叫一个家里干清干净,家外缺砖少瓦,可谓是内里下细雨内里下大雨,内里下大雨内里下暴雨。”
保正哪敢啰嗦半个字,唯唯诺诺的引着几人往自家府邸走去,酒坊的酒客们目瞪口呆,这漂亮少年竟然是蔡府的小衙内,蔡京为人卑鄙无耻已是天下闻名,获咎了蔡府的小衙内,那但是随时下狱,说不得百口不利,趁着混乱大师一哄而散,酒坊里只剩下店家、酒保以及阿谁平话少年面面相觑。
“驾~”宏亮的喊声突破官道上的沉寂,一辆厚厚棉布罩着的马车奔驰而来,车架上坐驰名青衣厮儿和灰衣老者,行动纯熟的赶着马,何如天气越来越晚,雪深风烈,马蹄一起打滑,前行速率越来越慢。
这话一出,台上的平话人不肯意了,他高低打量了一下台下少年,见他穿着并不富丽,猜想不是甚么达官贵族,冷冷一笑,“这位兄台谈笑吧,贩子酒坊里就是些下里巴人,您如果想听高雅的,不如去都城里的浣花楼,那边的女人个个琴棋书画精通,才貌双绝。”
马车沿着官道缓缓驶入安然镇,安然镇地处开封西北角,距分开封不到百里,因为是来往都城的必经之路,本着一人得道鸡犬飞升的千古谚语,安然镇依着都城也多少得了个繁华,每日客流熙熙攘攘,这会酉时已过,还是灯火透明,每家店铺还是停业着。
平话人撇撇嘴,“卧槽,这算甚么污言秽语,我还没说锄禾日当午,腐败上河图呢,少见多怪。”少年愣了愣,固然不懂但是晓得不是甚么好话,“和腐败上河图甚么干系?”平话人斜睨他一眼,满脸鄙夷。
少年笑着点点头表示感激,两人正吃喝间,正中台子上传来一阵钟鼓小锣的清脆声响,中间的酒客齐齐鼓掌,异口同声说道:“来了,终究退场了,小乙哥的平话但是出色。”
车内传来如雏凤初鸣清越声音,“蔡伯,你安排吧。”
那少年台前一站,手持止语,往桌上“噔”的一拍,台下马上鸦雀无声,这少年语气不急不缓,调子不高不低,声音清脆动听,激昂处如同千军万马风声鹤唳,低诉时又似花间清泉汩汩而泻,听者如痴如醉。
平话少年接着道:这媒人啊就说了,“秀才啊,你这家道实在没人肯嫁给你。”秀才奥秘一笑,“我有宝贝。”这话传开后,还真有人嫁畴昔,新婚夜揭开盖头,这新娘子四周打量很久,迷惑的问道:“郎君,我如何没看到宝贝?”秀才大笑,上前紧紧抱住新娘,用力蹭了蹭,“我的娘子,宝贝当然要随身照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