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冰雪溶解,光阴似流水,弹指之间,就到了显庆十九年仲春初五,纳征过大礼、回礼、催妆,送嫁奁诸多大事都已包办好,真恰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花轿旁的两个喜婆,掀起轿帘。淳于容伸手,沐月夕将手放入他的掌心。淳于容紧紧握住,将她带出了轿。
沐月夕和淳于容双双跪在了沐老太爷和沐老夫人面前。
喜婆把合卺杯丢到床下,道:“喝了交杯酒,今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日子和和美美。”
未时三刻,沐月夕被沐毓正背出了内室,喜婆和清齐等婢女紧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走畴昔,欢声笑语,鼓乐齐鸣,恭贺道贺的声音不断于耳。
仲春初六,气候晴好,沐月夕醒来时,全部沐府已经人声鼎沸,热烈不凡。
沐月夕很用心听着,一一记下。
跨过马鞍,进了府门,又走了一段长长的路,才达到前厅,厅浑家声鼎沸。
折腾了小半个时候,这个典礼总算完成,喜婆拿了红包,施礼退出。沐老夫人和沐二夫人略坐了坐,就回房歇息,几个婢女也跟着退了出去。
沐月夕应道:“女儿不敢忘。”
沐夫人带着喜婆来给沐月夕梳头,沐夫人拿着玉梳,重新顶一梳梳到尾。沐夫人一边梳一边吟唱:“一梳梳到头,繁华不消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繁华贵。”
沐月盈猛地站了起来,就冲要畴昔,站在她身边的婢女,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手上一用劲,沐月盈寂然坐回原处,面如死灰。
沐晚谦道:“夕儿,嫁到淳于家要好好侍营私婆,和如海要相敬如宾。”
“夫人,这是丧事,别惹得女儿哭。”沐晚谦低声道。
沐月夕接过紧紧地捏着,结发为佳耦,恩爱两不疑。
淳于容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凑到她耳边道:“明天洞房花烛,为夫毫不会喝醉,让娘子独守空闺。”
喜婆将淳于容的左衣角压在沐月夕的右衣角上,然后说了几句吉利话,带着大部分的人退了出去。沐月夕稍稍松了口气,很光荣,在大祁婚俗里,没有闹洞房这一风俗,要不然她真撑不下去了,这凤冠太重,沉甸甸的。
接下来就是淳于容喂沐月夕吃饺子。
沐夫人放下一把缠着红绳的银剪刀。
看着沐月夕把大红色绣龙凤呈祥图案的凤冠霞帔穿戴整齐,盖上绣着繁华牡丹的喜帕,沐夫人才抹着眼泪去正厅。沐月夕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等候着吉时的到来,盖着喜帕,只能看到脚下一小块。
回到房间,沐老夫人、沐夫人、沐二夫人都在屋内等着她。喜婆扑灭放在百花仙子画像前的大红的龙凤烛,冬香从食盒里拿出装着桂花馅、百合馅、莲子馅的汤圆以及花生桂圆东西放在桌上。
内里的小孩一边跑一边喝彩:“新娘子说生,新娘子说生。”
“夕儿,如果受了委曲,不要怕,你有娘家,爷爷给你撑腰。”沐老太爷翻开锦盒,拿出为沐家家传的金锁,挂在了沐月夕脖子上,珠宝晶莹、黄金光辉。
沐月夕又跪在沐晚谦恭沐夫人面前。
“我出去宴客,你累了就靠在床上歇息一下。”淳于容体贴肠道。
接着喜婆行动谙练地绞下他们一缕头发,将两缕头发系到一起,放进绣着并蒂莲花的荷包内,递给沐月夕,“结发同心,不离不弃。”
沐月夕吐了吐舌头。沐夫人拉着她的手,说了一番为人媳为人妻的事理,说的实在的详确,唯恐说漏了甚么,今后沐月夕在候府要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