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太医的汤药无用，沐夫人流血不止。他怆惶退出，将血淋淋的沐夫人交给两位稳婆。
清齐的意义，沐月夕明白。她健忘的不但是为许家讨公道一事，还健忘了三公主交代的事。沐月夕迎上清齐的目光，她没不闪躲。
沐月夕无声的笑了，这个女人不但不蠢，还非常聪明，晓得谁才是能够主宰皇子公主运气的人，晓得谁才气够翻手为雨，覆手为雨，只可惜，她这份聪明没有效。
清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降落而清楚,“大蜜斯，您承诺奴婢的姨母会善待奴婢的。”
说完，沐月夕转成分开，话点到为止，清齐是否能想通，不是她能节制的。回到房里，屋内的烛光早已灭了，借着月光，偷偷地摸回床上躺下。躲在锦被下，沐月夕有些莫名的窃喜，她出去逛了一圈又返来，咏诗竟然都没醒来。
“我送你归去，就已经是在帮你了。”沐月夕没兴趣参与清齐的复仇大计，她的费事已经够多，不想再增加一个。
清齐身子一震，低下头，紧紧地咬着下唇。
“下官会极力而为。”卢太医想了想，“郡主，还是留意婆请进府来，稳妥些。”
守在床边的咏诗已经睡着了，垂落的长发，遮住了她半边脸。沐月夕没有唤醒咏诗，悄悄地起家，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温热的水一下喉，倦意全无。悄悄地推开木窗，天上月还是满的，月色极明，月光正浓，不觉心中一动，开门走了出去。
刚进院子，就听到屋内婢女的惊叫声，沐月夕神采骤变，仓猝撩开帘子冲了出来。屋内，婢女们惶恐失措地在呼喊着晕畴昔的沐夫人。
“会。”清齐应道。
大祁风俗，向来女子出产，会晤血光，男人和没有及笄的女子都要躲避。五人只能离了屋，守在门外。
“你想清楚了再答复我。”沐月夕打断了她的话，挺直身子，目光冷冷地逼视着她。
女人生孩子本就凶恶万分，更何况，沐夫人腹中的胎儿不是瓜熟蒂落，而是流产，这凶恶又增加了几分。
“是，还请大蜜斯成全奴婢的一片孝心。”清齐跪在沐月夕面前，叩首哀告道。
“你但是想明白了？”沐月夕问道。
夜已深。
“回郡主，夫人急怒攻心，血不归经……”
“你回房去清算好东西等着，我会找来由把你退回公主府的。”沐月夕整了整衣衿，从清齐身边飘然走过，就象缀墨所说的，不自量力的人，死不敷惜。笨拙的人，活活着上也是华侈粮食。
沐月夕留步回身，看着她，悄悄地等候她接下去要说的话。
清齐能够想通，保住性命。沐月夕很欢畅，对她的迷惑固然不能尽释，但决定尝试着去信赖她。换好轻裳，沐月夕领着清齐和操琴，去给正房给沐夫人存候。
沐月夕因口渴醒过来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铜质蜡台上的蜡烛挣扎着披收回最后一抹亮光，半开的窗送进轻柔的晚风。
翌日，沐月夕正在打扮，清齐出去了，径直走到沐月夕面前，跪下道：“奴婢给蜜斯存候的，奴婢明天来，是想跟蜜斯说，蜜斯对奴婢的情分抵过别的，别的奴婢都健忘了。”
“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