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夫人倒是未曾说甚么,只是目光尽是不悦地盯着那婆媳二人,也是在等着她们给个说法。
一旁站着的安阳伯夫人也接了话,撇了撇嘴:“我让人送畴昔的可都是上好的精米,这里倒是用的如许的米粮,这事儿如果不说个明白,只怕大师面上都欠都雅!”
陈氏暗中咬了咬牙,强压着心中的不满,低声应下了,她没想到事光临头,老夫人还是把这事推到她头上,让她顶着。
慧空大和尚也是慌了,他没想到一场施粥的积德之事会闹成这模样,本来他怕肇事上身,坏了明光寺的名誉,不敢上前过问,只是瞥见信国公夫人这几位公侯夫人也来了,不得不叮咛了小沙弥们去拦住那些人,把薛老夫人与陈氏救出来。
还是安阳伯夫人瞧出了些甚么来,瞪着眼指着那散落在地上的米粮,拔高了声音隧道:“这米粮如何会是这个模样,我府里明显送去的是上好的精米。”
见她们二人过来,信国公夫人柳眉倒竖,冷冷道:“广平侯老夫人,我是信得过你,才会听了你的话把银子与米粮都送到你府里去,就是让你帮着筹措施粥的事,可现在闹成了这般,你倒是说个明白,究竟是如何回事?!”
永昌侯夫人也是神采丢脸至极,皱眉道:“我府里也都是上等的粳米,送了足足的三石去广平侯府,如何会成了这个模样?”
薛老夫人看着她们三人过来,顿时腿下一软,内心满尽是忐忑与慌乱。方才的事她们怕是已经都看到了,想瞒是瞒不住了,这下子可要如何好!难不成她与广平侯府的名声就要坏在这里了?!
信国公夫人对她们的话半信半疑,她实在不敢信赖,昔日里慈眉善目如同弥勒菩萨普通的广平侯老夫人会贪墨了她们的银子与米粮,用这等霉坏了的米粮来施粥,只是面前的景象又清楚是如此,莫非真的是下人钻了空子换了米粮?
她望着三位公侯夫人,非常诚心:“这也是我们府里的忽视,必定是教那些个坏了心肝的下人钻了空子,换了米粮,待回了府,就让人必然查出个究竟,给几位夫人一个交代。”
“三位夫人莫要焦急,”她身边的陈氏这会子开了口,不急不忙隧道。“这怕是出了岔子了,方才老夫人便已经叮咛了让人好好去查一查,为何府里筹办好了的上好的粳米却被换成了这些坏了的米粮,还惹出这等乱子来。”
薛老夫人身子一软,就要瘫坐下去,被陈氏扶住了,她闭着眼扶着头,连声道:“回府,回府!”这一场施粥不但把脸丢了洁净,还要赔上大把银子,这会子她只感觉天旋地转,天都要塌了。
永昌侯夫人与安阳伯夫人也都没个好神采,让陈氏把银子和米粮给她们送归去,也不再听薛老夫人的解释,带着丫头们跟着信国公夫人一起走了。
薛老夫人攥着陈氏的手,哆颤抖嗦从婆子身后跟着小沙弥往粥棚外走去,看着那些气愤的人们被挡住了,却还是满怀仇恨狠狠地瞪着她,她就不由自主地往里缩了缩,唯恐他们再冲上来。
薛老夫人这会子已经是焦头烂额,她没想到不过说了几句话,便惹得这群卑贱的草民如此气愤,不但推到了粥棚,掀翻了粥桶,还都逼上前来将她围在当中怒骂着。她与陈氏被吓得躲在婆子身后,倒是想逃开都不能,只能遁藏着不敢让他们拿住了。
薛老夫人这会子又是急又是乱,倒是实在不知该如何说,半晌也没说出一句来,只是支支吾吾,非常难堪地站在那边,她也不晓得还能说甚么,面前已经是乱成一团,而三位夫人也都瞥见了撒落在地上的米粮,她实在是想不出由头来讳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