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如何这些府里瞧着都像是才搬出去未几久的,连这院墙都是新粉的。”青梅猎奇地问道。
沈若华微微一笑,随她一同进府去:“老夫人身子可好些了?”
阿谁嬷嬷也点点头,叹口气道:“可惜当初请了永嘉郡主看诊未曾留下药方剂,不然也就不消担忧会被人拿老夫人的病作伐子了。”
见她出去,李忠海忙放下茶盏站起家来恭恭敬敬作揖:“娘子。”
只是没等他说下去,一个小丫头快步进了花厅来,给沈若华屈膝福了福,轻声道:“夫人,西配房那边传了话来,说郎中给莲姨娘看了诊,说是有喜了。”
沈若华并不晓得她去了一趟徐府,让蒋氏如此感慨,她只是考虑起先前与徐勉商定之事,徐勉答允下来能够帮沈均儒洗清与惠王暗里来往的罪名,就是要调换治徐刘氏的药。沈若华记得曾见过宫中邸报,沈均儒并未曾被查到真的与惠王来往密切,只是与畴前的户部尚书王兆宣有些私交,而王兆宣倒是惠王的亲信,如此才会被牵涉出来。如此只要徐勉肯互助,沈均儒应当很快就能够出了大理寺,摆脱监狱之灾了。
蒋氏脸上尽是轻松,连连点头:“自打用了夫人送来的药丸,这些光阴身子也不那么热了,咳得也少了很多,一天能睡上两个多时候了,教我们也放心多了。”
蒋氏也是个小巧心肝,这会子全然没有了不悦之色,笑着道:“夫人肯来府里走动,我是再欢乐没有了,就怕夫人嫌弃我们这府里粗陋,不肯来坐坐。”
回到侯府,李忠海已经在等着了,夏嬷嬷打发人去叫了他过来,他不敢怠慢,把长乐坊的帐簿子都带了过来,就是筹算让沈若华好好检察的。
她吃紧忙忙地说着:“代价都好筹议,夫人尽管开口,我们必定不敢让夫人亏损的。”
沈若华一进小花厅,就瞥见李忠海身子笔挺坐在圈椅里端着茶盏,板板正正的坐姿真不似个铺子的大掌柜,只是一身打扮不像畴前那样了,换了崭新的青底素面棉袍,一双新作的千层底布鞋,想来是夏嬷嬷特地为他清算好的,看起来更显得精力很多。
她带着抱愧之意地与蒋氏笑了笑:“本来不该推让的,只是这方剂也是那游方郎中受了我娘家府里极大的恩德,才暗里写给我的,临了特地叮咛过不得别传,那也是他餬口的买卖,实在是对不住得很。”
再来西直胡同青梅没了先前那般惴惴不安,倒是大胆地四下打量起来,看着那一座座新补葺好的府邸,府门都仿佛紧闭,全部胡同里安温馨静,听不到半点动静。
送了沈若华上了马车,蒋氏才带着丫头婆子回了府里,只是脸上难掩淡淡的担忧之色。她身边的亲信嬷嬷见此轻声问道:“夫人但是担忧这位三夫人用老夫人的药来拿捏?”
李忠海传闻面前这么只不起眼的小匣子里竟然有两万两银票子,顿时一惊,忙把匣子往里放了放,有些不安隧道:“娘子,怕是长乐坊用不上这很多银子,这些光阴赚了很多,小的就是来回禀这件事的。”
蒋氏一脸绝望,有些讪讪:“不打紧,不打紧,夫人这也是取信,我们不该勉强的。”
沈若华笑着道:“我在京都也没甚么亲朋,甚少出门,老夫人的药每过上些光阴我就送过来,权当是走动走动。”
到了徐府,这一回蒋氏是亲身迎出门来了,见到沈若华便是满面笑容地快步上来作礼:“夫人来了,快请进府用茶。”
沈若华看着马车颠末的几处府邸,这些都是四品以上锦衣卫官员的府邸,都批示使纪如恭是客岁才由宫中钦点,从府军卫汲引而来,统领锦衣卫。锦衣卫同知孙继海倒是康王保举的,从锦衣卫镇抚使升迁上来,也是客岁才住进这西直胡同里来,而先前的锦衣卫都批示使、同知与佥事都已经死在了锦衣卫诏狱里了。这些年来,锦衣卫高档官员多数是死于非命,不是被连累进亲王案中被赐死,就是牵涉党争下了诏狱,也就丢了性命,真的如蒋彬如许经历过诸多变故后功成身退还能深得宫中与康王信赖的人但是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