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出去的时候,莲姨娘正与金桂吵得面红耳赤,她叉着腰指着金桂咬牙切齿地骂着:“……你不过是个背主爬床的贱蹄子,还想当主子享繁华,也不瞧瞧本身是个甚么玩意儿,不过是个当奴作婢的命……”
沈若华叹了口气,对莲姨娘道:“她现在是爷的心头肉,你也让着些吧,闹得短长了,只怕爷一定肯罢休。”
隔着窗户,沈若华把莲姨娘与金桂二人辩论声听得真逼真切的,二人相互揭短互戳把柄,听得青梅与夭桃目瞪口呆,莲姨娘也就罢了,夙来霸道在理,只是想不到常日里笨口笨舌的金桂竟然能够如此短长,跟莲姨娘对阵都未曾败下来。
莲姨娘气得直颤抖,她自打做了姨娘,那里受过这类气,上前就要厮打金桂,却被青梅叫住了:“姨娘们都尊敬些吧,再闹腾下去只怕老夫人该晓得了,姨娘没了脸面也倒罢了,三爷丢了脸面只怕大师都不好过!”
夭桃一脸不屑:“甚么金桂,现在该叫桂姨娘了。”话说的狠狠的,神采倒是丢脸。
夭桃端了汤药来,尽是不满地看了一眼莲姨娘:“夫人还病着,那里有精力头理睬这些事。”
薛文昊冷哼一声,进了房去转过屏风进了里间,正瞥见沈若华一身家常衣裙半躺在榻上,一把乌黑的发绾成个斜斜的髻儿,洁白如玉的脸上那一双乌黑幽深的眼眸正望着他,目光无喜无忧,就像是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普通。
得了禀报,青梅出来打了帘子,迎着薛文昊,恭恭敬祭奠下去:“三爷安好。”只是看也不看他,目光落在地上,“夫人在房里歇着。”
莲姨娘面前一亮,看向沈若华,却见沈若华有力地闭着眼,看不出先前的话是甚么意义,但是她夙来就是有三分由头就能做到非常的,向着沈若华笑着道:“夫人是个刻薄人,容得下她这般张狂,妾倒是个宇量浅的,不会纵着她胡来。夫人放心,今后我必定好生‘教’她!”
青梅苦笑着道:“金桂……还真是防着我们呢。”
薛文昊皱起眉头,更是奇特,他来这东配房甚么时候要禀报了,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沈氏是每天盼着他过来的,那里还会要人通禀,他也不再多想抬腿就向房里走去。
等莲姨娘走了,青梅才轻声道:“娘子这不是给莲姨娘长脸了么?”
畴前有沈家在,固然远在保定府,但他还是不敢过分萧瑟她,现在沈督抚已经被送到大理寺问罪,她已经无用了,没有娘家能够依托,天然更不会被放在眼里了。薛文昊想到这里吐出一口气,好似这半年被压得难受的浊气吐了出来,脚步也轻巧了很多,如果她敢拿金桂的事发作,那就别怪他不念伉俪交谊,必定要送了她去庄子上养病,归副本来她也病得不成模样了。
又与青梅道:“去把莲姨娘叫出去,就说我有话与她说。”
莲姨娘更加看不起这位正房夫人,本身的丫头管不住,还被逼的抬了作姨娘,现在连妾都管不住,真不晓得还能做甚么,恐怕当初不是出身督抚府,三爷也不肯娶了她。
沈若华看了她们二人一眼,也不戳穿,只是接过青梅端来的香薷饮吃了一口,放下来道:“罢了,让她们散了吧,再闹下去只怕连老夫人都晓得了,还是三爷没脸。”
薛文昊一时又是惊奇又是羞怒,瞪着眼看着沈若华,她这是甚么意义?她不是该哭闹或是委委曲屈地抽泣吗?如何是如许沉着?!
小丫头上前扶着金桂就走,莲姨娘不肯就此罢休,在前面喊着:“你别想就如许算了,看我如何清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