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殷面上一燥,撇了撇嘴角,“那日,我瞧着周边无人才敢那么说话,如果殿下您被人认出,我这犯上的罪名又得进一次天牢了。”
现在她的心起伏如连绵不断的山岳,她很清楚君胤话中之意,这意味着甚么呢?她不敢多想,也不敢再往下猜想,但胸膛处狠恶的跳动却如何也棍骗不了。
秦殷心头有如被悄悄敲了一下,闲逛着,微颤着,她没有再看他,而是伸手将耳边滑落的发丝绕在耳后,沉默不语。
“你同我出来,何需求提其别人?”
秦殷在君胤耳边轻声道,“你的大氅给我披上,躲在前面树前面,不要出来。”
不待她有思虑的时候,他又接着道:“今后每年本日,此时此地,可愿陪我,换得一处平静与平和之地?”
不晓得是喝多了酒,还是放宽了心,彻夜的君胤仿佛翻开了话匣子普通。
她只晓得,面前的少年郎,笑起来真都雅,都雅到她将近健忘他是东邑太子。
“痛恨……的确有过,但若我身居储位,必定也会这么做,殿下所做之事,无可厚非。”
就如许依偎着到了天亮,谁也没有先唤醒谁,直到暖阳垂垂爬上山头,秦殷才懒洋洋地展开眼。
他不由又看了一眼秦殷,幸亏她浑然不知情。
江辰?
君胤扫了她一眼,“哄人,”他顿了顿,又笑道:“那日巷子里,如果你身上有刀,恐怕都想往我身上来一刀了。”
“没有。”
君胤却倏尔轻笑,夜虽深,却也能透过薄薄月光看清那丝笑意中的讽刺和无法,“那又如何,有些人即便不活着,也好像存活于身边。”
秦殷好生的回想了一阵,倏尔信誓旦旦的摇点头,“没有,我没有喝。”
他也敛了笑,又看了看手中的酒壶,面色凝重,声音也抬高了几分,“现在,不要转头,往山下走……”
他看着她的行动,眸带忧色,沉声叮咛道:“必然谨慎,你若伤了一分一毫,便不要再来见我了。”
秦殷忽而想起这个好久未见的故交,“江大人但是在家中歇息着?”
熟谙地称呼让她醒了打盹,迷蒙的眨了眨眼,正对上他勾唇肆意的笑,他手里拿着空空如也的酒壶,眸带戏谑。
君胤又拿起酒壶喝了一口,敛了笑,“这些,你终有一天会晓得。”
说着便以树身做保护,二人敏捷地互换了身上的大氅,秦殷利落的撤下腰带,将青丝束起。
即便不发一语,秦殷也刹时从他那仿佛坠入银河中的眼眸中看出了他的企图,悄悄地将手放在他的大掌里。
因为遁藏,她不得不带着他朝着林子深处遁藏,可这座山并不高,树林也淡薄,树木都偏矮,倒霉于埋没。
秦殷却苦笑着看着他身后大树上的暗影,“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秦殷心中那埋藏着的迷惑越来越深,直直的望着他,眸间迷惑。
“今晨醒来,这壶就被撂到一旁,我估摸着便是你为了烧毁罪证扔的。”
江辰因为秦殷入狱的事,和翰林院的故乡伙们闹得不是很镇静,特别是齐昶,乃嫡亲身前来东宫找他,将爱徒江辰狠狠怒斥一番,要求他命江辰闭门思过。
那天,她的确对他痛恨很深,或者说在天牢压抑着的怒意在看到他的一刹时炸裂开来,毫不顾忌尊卑言行,不过……
君胤挑眉一笑,“听江辰说你胆量大,爱喝酒,本日倒是一一证明了。”
短短一个字,就如许奠定了一颗蠢蠢欲动的少女心此后所向,此时的她,还并不晓得少年时这类雀跃又庞大的心境到底是为何,又会让她此后处于如何一个痛苦挣扎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