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玉琳琅佯装吃惊,问张氏道:“甚么一百两银子?伯母,您昨儿个才跟我说,林家少爷要用把八十两银子买下我这宅子,你,你骗我?”语毕,眼睛里泪珠儿在打转,似是难以接管,“您说您给我四十两银子度过难关,还说帮我卖了屋子能得八十两,便能够我还王家的一百两银子……伯母,我是您亲侄女,小满更是您亲侄儿,您说您待我们如亲生,可您为甚么要骗我们!”
洪大婶道:“玉大蜜斯说话可得摸着知己,张妈妈是被人推到不谨慎撞到玉大夫人的,何曾对夫人动过手!”
提及这件事,她至今都感觉玉琳琅走了狗屎运,那段光阴她总想着要替玉琳琅卖了老宅赚些银子,便托着王二家的放出风声,没想到动静方才传出,镇上西街的林家便派人来讲要买下屋子。当时她托人探听了一番,才晓得林家财局势大,固然住在长平镇这么小的地界,财产却遍及全大周,在京中另有身份贵重的亲戚,是以林家询价时,她便坐地起价,将屋子本来的代价生生抬了几倍,让她万分讶异的是,林家竟二话不说便答允下来了,还一下子给了一百两银子的定钱。
“她不过孤儿寡女,能害你甚么!”玉兆和痛心疾首,“说,这屋子到底是如何回事!”
“娘!”玉寰也觉不对,想要问问张氏如何了,张氏连连催道:“从速走!”
一昂首就见玉蘅带着三四个仆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也不听她辩白便将她绑了起来。现在她当真百口莫辩,转动不得。
“蜜斯!”张妈妈吃紧点头,玉琳琅忙将她藏在身后,张氏更加痛心疾首,指着张妈妈道:“好好好!你奉告伯母,是不是就是这两个贱婢教你变成这个模样?你爹娘不在,他们教不得你,我来教!来人呐,将天香和张妈妈都给我押归去,让老爷也看看这两个刁奴将一个好生生的蜜斯教成了甚么模样!”
方才说话的便是年青男人,见世人看他,他悄悄点头,偏了头对玉兆和道:“当今圣上以‘仁’治天下,最讨厌凌辱强大,虐待下人之事,没想到在这安高山界,却另有人说出‘奴婢,要打要骂不过就是仆人家一句话’这类话来,真叫林某叹为观止!”
“这事儿都赖我!”玉琳琅歉疚道:“不怕您笑话,前些时候我病了一场,几乎丧了性命,家中为了给我治病,东拼西凑才凑齐了药费。我实在无觉得继,听大伯母说您想要买我家的屋子,我便动了心,可常常想到这是爹娘留下我与弟弟,我便不舍得。那日舍弟被人构陷伤人,那人非要让我们赔一百两银子,我实在走投无路,才下了决计卖了屋子保住弟弟。”
她的头皮发麻:卖了玉琳琅屋子这事儿她压根儿没跟玉兆和筹议过,当时想着,归正玉兆和耳根子软,等她卖了屋子生米煮成了熟饭,他要活力便随他,枕头风吹一吹……事情总能处理的。
玉兆和落在身后,等林家成走远了,一张脸顿时冷了下来,恨恨问张氏:“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无妨!”林家少奶奶笑道:“自我有身后,夫君便不大让我出门,整日不是躺着便是坐着,都快把我憋坏了,今儿还是我央着他带我出来走动呢。这会太阳恰好,我站着晒晒太阳也觉舒坦。”
那一厢,张氏眼神瑟缩了一番,赶快上前低声求道:“老爷,这事儿转头我再跟您解释。”一面强稳住情感,对林家少奶奶道“方才身子不适,急着回府,竟没认出您来,真是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