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句句夹枪带棒，可泌阳长公主始终神采淡淡的，万事只答复一个“嗯”字，“眼看着退席的时候要到了，你我都各自赶路吧。”说着，拂袖欲走。
兄妹两个出了快雪楼，发明成息侯佳耦早已等待多时。成息侯明天穿了件天青色外袍，衣上密密绣着瓜纹，取瓜瓞绵绵之意，非常清雅。长公主也换下了简朴的缁衣，着一袭月红色交领襦裙。堕马髻上斜簪一枚金生果纹顶锥脚簪，明艳照人。两人比肩而立，万分班配，只是相互都神情冷酷，互不交言。
泌阳长公主从前面走了上来，一边施礼一边淡淡道，“虽为甥舅，也是君臣。”
履霜说是，有些害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要等十月做了生日，才满十五呢。现在还是个丫头电影。”窦宪用心气他爹，抱着履霜又往前走了几步。成息侯紧跟着他叱骂。
两位至尊都容色驯良，可泌阳长公主始终面无神采，“臣妹带着孩子们先入坐了。”
履霜甩开他的手，“我要去换衣。”
如果要说这世上履霜最离不开谁，情愿为了谁支出统统――那必然是窦宪。
履霜喏喏地说了句“真的”，红着脸垂下了头――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总感觉这位舅母看她的眼神很怪。现在她已能从善如流地管成息侯叫爹，却始终没法张口叫长公主一声娘。
今上温声说好，指了一个离他很近的位置。
长公主发觉到履霜在看她，似笑非笑地扬起了嘴角，“你在看甚么？”履霜忙道，“您的簪很标致。”
成息侯忙对涅阳长公主告了不是，对方笑着拿帕子掖了掖鼻上的粉，闲闲道，“阿歆这孤介脾气，姐夫你也该经常劝着些。”提起裙子上了马车。
窦宪又去拉她，“水都没见你喝过，更甚么衣？听话，快坐下。”
见履霜始终昂首贪看着炊火，窦宪讽刺道，“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傻样！今后有机遇，我带你去西域小宛，那边的人手更巧。他们能在烟花里藏花儿图样呢，一旦在天上燃放，仿佛置身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