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腻了?”
不要…不要扔出去…
阿九脖子上的肌肤光滑白嫩,领如蝤蛴,从上往下看自有一番新奇美景。
“但是,襄王府被灭,他也幸运活下来了…”
一股热气堵在胸口,喉咙干涩疼痛,阿九忍不住嗟叹了一声,青白的水沫从嘴角溢出。
话语断断续续传入阿九耳里,他吐出一口血痰,手指微微伸直,下认识皱起了眉,把本身的身躯缩成小小一团,脑袋掩在稻草堆中。阿九在之前还是世子的时候曾听婢女说过,府中得了病的仆从是不能留下的,要被扔去丛林里,多数会被野兽吃了。
“不顶用的狗主子,如果让国师大人瞥见你这模样,定会扒了你的皮。”主管喘了口气,喊道,“还不快滚去干活,今儿风大,天井里积了很多落叶,不扫完不准用饭!”
若死了,不知来路,不问归程,单身销魂于迷茫六合,终落得凄苦楚凉的了局……
阿九的手有力抓了一把,抓到的都只是氛围,浑身一阵抽搦,痛不成言。他勉强撑开一条眼缝,看到床边站着的雄浑男人正气极废弛地指着他,“的确是废料,活该死了百口。”
“亲王府被袭,皇宫里岂会不晓得?等襄王府的人都死透了,天佑帝才派人前去探查,此中猫腻一看便知。这小牲口本就不该活,病死倒好。来人,将他扔出去!”
“去给国师斟茶。”
“阿九明白。”
“阿九,阿九…”
六月的天,本是酷热之际,本日恰好分歧,刮起一阵暴风,‘褶花院’里种着数百棵彼苍高树,此时已积满落叶。阿九拿着扫帚来到褶花院时,瞥见这树群,眼里缓慢闪过一丝绝望。
他忍着饿,扫了一遍又一遍,刚扫完,风一吹,树叶又落了下来,如此几次,不管如何也打扫不尽。
谢梓安瞅见他战战兢兢的模样,神采瞬时阴沉下来,敛去笑意,眼底寒光闪动,“你的礼数是被狗吃了吗?”
阿九俄然记念起在襄王府时,父亲抱着他荡秋千时的景象,也是如此的骤风微雨,当时心中只要高兴和满溢的幸运。可现在…短短半年,却像是过了平生……
谢梓安的眼神垂垂深了,唇边笑意不减,轻如飞絮的话语从薄唇中飘出,“襄王之子,流落于此,真令人唏嘘。若你父亲没死,也定会被气得半死。本身最宠嬖的小儿子,此时竟躺在男人怀里。他必定愤怒不已,恨不得亲手掐死你这个有辱家门的丧犬。”
谁,是谁在叫他?眼皮好重,不管如何也睁不开眼睛。身下湿漉漉的,鼻腔里尽是潮味和霉味。蚂蚁蜱虫沿着他的手臂爬进薄衫,啃咬他的肌肤,红斑出现,酥痒难耐。
阿九又倒了一杯茶,走向谢梓安,他握着茶杯的手一向在抖,头晕目炫,靠近谢梓安时,俄然脚下一绊,手中的热茶尽数泼在谢梓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