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就敢脱手让爷吃巴掌,真是活腻歪了,再手贱就剁了你那双爪子!”虽说不疼,但被女人扇了,整张脸从里到外透着火辣辣,是可忍孰不成忍,这女人的确可爱!
话还未完整落下,冯元霍然弹起,椅腿今后刮了半寸,响起刺耳的滋滋声。他闪电般伸出右手,五指大张,像网一样掐住她的双颊。老虎屁股摸不得,一样对男人也说不得这一句,不是男人,莫非是女人?是寺人?冯元满头满脸都是愤怒,汗毛炸了,眉峰一抖一抖,脖颈青筋沟沟壑壑,一句话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你倒是敢说,爷那里不是男人了,夜里是谁死去活来哭着告饶的?小巧院里日日没脸没皮鬼哭狼嚎的是谁?”
绿莺暗哼,撇了撇嘴角,木着脸:“我说你不是个男人。”
绿莺歪着头,顶着肿胀的一张脸,讽刺般地扯起一端唇角,斜着眼睛乜着他,暴露一对眼白朝着他,挑高调门:“哦?那你冯元倒是说说,我是甚么身份?”
甚么哑忍,甚么轻易,甚么礼教,甚么男尊女卑,十足都见鬼去罢。她是人!有血有肉,晓得疼晓得难受!她想有庄严地活着,不是只要一具皮郛的行尸走肉!绿莺向来没有感觉有一天她能是这么英勇,活得这么肆意,抵挡得这么完整。她像个战神,娇小的身躯,却以万夫莫开的气势瞻仰着他:“老爷如果有气,大能够收回来,是打是罚也有个影儿,这么阴暗地抨击我,就本领了?这底子不是男人干的事儿,觉得你是个顶天登时的男人汉,光亮磊落,沉稳可依托,本来都是我错看了,你不过是个肮脏卑鄙的小人!”
干脆给她个台阶下,他态度尚算暖和:“你这是甚么态度,还知不晓得本身是甚么身份了?”
绿莺看着他脸上咬肌像浪一样转动,心底颤了颤,还是大着胆量开口反复:“我说你冯元不是个男人!”
“呵,没完了是罢,作起来没完了?”冯元冷声嗤笑,牙齿咬得咯咯响,虎视眈眈地死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烧出个洞来。他算明白了,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妇人就是不想让他好过,就是老天爷派来生生折磨他的。他这是造了甚么孽了,赶上这么个女煞星。
觉得是梦,不过是想回避罢了,可那里答应她躲呢,做了就要承担。不该产生的已经产生了,毫不是梦。脚底很实,眼睛很辣,还能闻到屋中丝绒炭燃后的淡香,冯元开开阖阖的嘴角,话声也很清楚,却刺耳锋利:“你倒是给爷说说,今儿这发的甚么疯,是让恶鬼上身了?的确疯得不成模样,要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板子是吃定了!”
冯元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挑衅?觉得他不敢?他有甚么不敢!他怒不成抑,反手又是一巴掌。
绿莺被他捏住腮帮子,那五指收得极紧,似没有肉的骨棒,又像是刺穿犯人肩胛骨的五爪锁链。她嘴巴里两侧腔肉被迫集合,将两排牙齿一上一下天南地北地隔着,唇瓣分离,相聚甚远,整张嘴成了竖着的长条状,像湖面嘬着嘴嗷嗷待哺的鲤鱼。呵呵,她与鲤鱼也没甚么不一样,满是玩物罢了。
绿莺羞恼地梗着脖子,一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抨击着他:“老爷敢做,却不敢当,心机肮脏阴暗,实乃伪君子一个!”
当然晓得,只要绿莺老诚恳实做小伏低地回他一句,今儿这事儿就算结了,冯佟氏毒案也算畴昔了,她还能回到畴前的日子。可她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