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瞥了她一眼，冯元轻嗤道：“呵，也不想想，你若被那世故不诚恳的占了便宜，打量爷还会要你？”
冯元只觉她面上一片当真之色，嘴里吐出来的确是痴话，忍不住哈哈一笑，捏着她下巴戏谑道：“你可真是个妙人儿，爷给你这铺子，本想让你常日脂粉取用自如些，你倒还想成个女掌柜？用不消爷再给你几间铺子，似甚么裁缝铺、绸缎庄、金饰铺、当铺，哦，对了，爷另有酒楼和烟楼，你再使把劲儿，没准能当上皇商呢，哈哈哈......”
无妨屋里多小我，绿莺被吓了一跳，册子掉到地上，她未急着捡，赶紧起家给他存候。
冯佟氏对劲点头，瞥了她们一眼后，不动声色道：“是我买的你们，身契自是在我手里头，若只能奉一报酬主，你二人是认老爷还是我啊？”
满心欢乐、迟疑满志、跃跃欲试，几股滋味儿稠浊，她心内涨得满满，双眼晶亮，喜滋滋道：“爷上回说，这朱粉芳每六个月一瞧瞧便可，但奴婢想着掌柜一定没歹心，奴婢也要多上上心才是。老爷给了奴婢这间铺子，奴婢想多跟着运营运营，定要将它开得愈来愈红火才是。”
那鲜艳的赶紧回道：“回太太话，奴婢驰名儿，唤作娇儿。”
一年复一年，日子过得可算舒坦了些，没想到竟冒出来个程咬金，勾着老爷的人、贪着冯府的财。她除了去寻更貌美的将老爷留在家里，她还能如何？
“瞧甚么这么出神？”
娇儿琴双对视一眼，齐齐磕了个响头，答得爽利：“奴婢二人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酬谢太太的恩德。”
呵呵，他不住嘲笑，觉得爷拿你没体例了？那你就错了，大错特错！
“买你们返来是为着服侍老爷，咱家老爷乃朝廷命官，身份高贵，只要你们谨守本分，繁华繁华自是享用不尽，但是......”说到这里，用心顿了顿，瞧见二人瑟缩，她才接着道：“如有人敢恃宠而骄兴风作浪，小命也打量保不保得住！”
他嗤嗤乐个不住，只觉这乐子能让人甚么烦恼皆无。再一看她风骚身材，娇媚花颜，他满眼玩味地在她身上来回扫了扫，忍不住点头叹道：“有你这么个美艳掌柜立在那，爷们是来瞧胭脂还是瞧你？蜜斯媳妇见了你，不嫉？买卖还能成？你呀，就是天生服侍人的命，就给爷老诚恳实待在这小院子里，觉得自个儿有多大本事呢！念得了买卖经？的确不知所谓！”
将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掼，伴着锵锵碎响他咬牙叱呵：“混账东西！”
他语带轻屑，听在绿莺耳里是句句挖苦讽刺，她滞着身子，羞愤不已，恨不能找条地缝钻下去。
冯佟氏高高在上坐于主位，这二人寒微臣服脚下，孰贵孰贱、孰高孰低明眼人皆瞧得清楚。她面上虽雍容风景，内里的酸楚又有谁知？唤娇儿的嗓子娇媚多情，琴双声如翠鹂，端的是一双水灵灵的可儿儿，哪是她这半老徐娘比得了的。
二人齐齐叩首，恭敬道：“奴婢定经心极力服侍老爷与太太，不敢轻傲慢为。”
绿莺羞赧点头。
绿莺完整回过神来，顿时软了身子，心内忐忑战兢，方才忍不住倔了一遭，却不知会被他如何措置。
那媒婆躬身踱到冯佟氏身边，恭敬解释：“太太眼亮，这丫头乃是大同府十里八村顶顶美的。太太不知，大同府有个端方，年年办那‘选花会’，这嘉会顾名思义，乃是选出那最美的一枝花儿，并非常隔明，不拘大师闺秀亦或小家碧玉，皆可参选。”说着挺了挺胸，眼里闪着得色，“这丫头便是本年的魁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