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莺吃紧点头,顾不上头顶步摇叮当作响:“恰是,老先生可知他为何没来?”想到甚么,她慌问道:“他是不是病了?”
吴清不睬会她,兀自出门烧汤去。
一句柔声响在耳畔,绿莺惊奇地昂首。吴清正立在跟前,端倪明朗,温言劝道:“歇会罢,瞧你手都红了。”
被个男人当作小儿普通照着屁股蛋子一下一下地打,这辈子也从未遇过这类事。她羞愤不已,又有力抵挡,只能借着大哭散些疼痛。
晚膳上了桌,冯元未急着去用,拿起滋云膏又为她擦起来。
绿莺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转到阁房,见那箱子公然舒展着,才放心去了膳厅。
绿莺亦想起他,迷惑地望向秋云。
方走到院子里,秩儿就挣扎着要下地,他身子圆滚滚,绿莺哪能抱得住,只瞧见他撒腿往门口跑去。
那小丫头胡乱裹着衣裳跑出了屋,宋嬷嬷将门阖上,为她搬了个圆凳摆在床前。
“娘,疼......”那小儿被抓得直哭,哼哼唧唧抱怨她:“娘凶秩儿,娘坏!”
她低头一瞧,手里正搓着衣裳。
没了她,绿莺便有些不安闲,红着脸不住绞着帕子,与吴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屋内吴母闻声动静,笑眯眯道:“都晓得你无能,可亦要顾着自个儿身子啊,来来来,吃圆子嘞,你最爱吃的呀。”
绿莺这厢哭着,冯元不为所动,肃着脸冷声道:“今儿爷罚你是罚定了,三十个巴掌一个不会少,哭也不管用!”
“就是因外头阿谁兴风作浪,我才想让人将老爷拢在府里,起码府里我能拿捏住,外头底子鞭长莫及,属于渊儿的东西都饱了那野狐狸的私囊。”顿了顿,她自嘲一声:“可惜啊,可惜咱家老爷底子就瞧不上。这般百里挑一的色彩,呵,老爷连第二眼都懒地瞧!”
膳罢,瞧她也不能为他操琴消食了,便命下人拿来笔墨纸砚。
“哦。”秩儿不情不肯地撒了手。
想到这里,她脑中立时闪现出冯元与个面庞恍惚的妖媚女子亲热的一幕,内心不由又恨又妒,用力儿一拍扶手:“贱人!”
他这一教便是近两个时候,觉着肚饿时才阖了帐本子。
“呵呵,瞎啦,瞎了有几年了,老喽,不顶用喽。现在又生了病,目睹是要见老爷去喽,也好,老身是极乐意的,可就是没见着儿子结婚,定阖不上眼啊。”说着拍拍她手,笑道:“女人给老身做儿媳可好?”
一年约四旬的墨客见她抻脖子张望,上前搭问道:“女人寻的但是那姓吴的后生?”
她愁的另有吴母的病。经了这段日子的相处,吴公子的为人她也清楚,狷介却不傲,朴素却不呆,贫困却不受嗟来食,那她该如何让他接管她的银两给婶子瞧病呢?这病可不能拖啊!
还好,还好,虽有些疼,可到底不似本身觉得的那般不堪,绿莺松了口气。
百无聊赖地夹了块鸡胸脯肉放进嘴里嚼着,桌上摆的皆是她爱吃的,可却还是食不知味。
闻言,宋嬷嬷不屑一笑,安抚道:“太太莫要汲引她了,老奴可不信,一个主子秧子,还能天生个倾城倾国样?”
绿莺思及自个儿的出身,心一酸,摇点头,摇完才知她瞧不见,羞赧一笑,开口道:“恰是,奴家如何会笑话呢,婶子拳拳爱子心,冯公子忒大的福分呢。”
绿莺一怔,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讷讷道:“婶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