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应了，我抬脚便走，你府里的东西我一样不拿。你若不该，是卖了我还是打死我？若卖，你会把我卖到哪去？但是还回那吃人的刘家？
春巧迟疑一番，末端担忧地望了绿莺一眼才不舍地退下。
她又望向冯元，冯元直直盯着她，眼里黑沉似墨，模糊露着狠绝的光。她晓得，他这是不筹算留她了，只待她认了罪，他便可顺势而为。非等她张嘴承认，这是不乐意冤枉好人？呵呵，公然是督察院的，公道严直不造冤假错案。
绿莺只觉一股冷气从脚后跟直冲到天灵盖，抖着唇不成思议地问他：“爷、爷是筹算将奴婢......”
蹲下身，捏着她下巴摇了摇，他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五十营妓，每月皆会死上几个，至于为何死，你能猜到罢？”
他奸笑一声，抓起她的头发，往床上拖去。
顿了顿，他话头一转：“不过啊，这也只是多数人家的做法，自有不乐意这般做的，就比方爷。爷不是个好相与的，爷的人如果做出甚么丑事，爷必然先折磨一番，哪能等闲让她死去，不然岂不是便宜了她？”
绿莺怔怔望着秋云，秋云正满含希冀地等着她，希冀她跟老爷认个错，最好再发个永不见吴清的毒誓。
冯元虎口大张，狠捏着她下巴，慢悠悠抚玩了半晌那疼得煞白的小脸儿，待看够了才咬牙道：“若不想去那修罗天国，今儿你便给爷好好受着！”
绿莺忍着羞愤，含泪乖乖点头应是。
“哈哈哈哈......”冯元忽地抚掌大笑起来，那笑阴沉得让人胆怯。
绿莺仍趴在地上，既起不来，更不敢起。此时听了他一番阴阳怪气的话，更是忐忑不安。特别他还不将话一通说完，断断续续只感觉如钝刀子割肉普通，苦痛没个边儿。
绿莺被他狠狠掼在床上，腿“砰”地一声磕在床沿儿，疼地脸皱在一处。
冯元仿佛又收了气，一回身坐到圈椅里。端起凉茶润了润喉后，便一手支着腮帮子好整以暇地瞧着绿莺，时而眉开眼笑，时而攒眉，时而点头作可惜状。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
这一夜绿莺上天无路，遁地不能，早没了风花雪月之心，对吴清暗生的情素被生生掐灭。只怪她话本子看多了些，竟妄图起那墨客与婢女花好月圆人快意的美事。
春巧秋云一向守在门外，此时闻声这番动静觉得女人出了甚么事，再顾不得骇怕，赶紧推开门。
没再看他俩，她望向敞着的窗外，晌午的日头真是明丽啊。她俄然猎奇起来，她若不认命呢？说她将错就错也好，破罐破摔也罢，不告饶、不臣服，我就是中意吴清，我想一辈子吃吴家的圆子，我想与他联袂白头、儿孙合座，冯元你应是不该？
话落，倏然将笑一收，扫着春巧秋云两个，他用力儿抡了下臂膀，指着房门大喝一声：“滚出去！都滚得远远的，哪个再出去，爷活剐了她！”
绿莺身子有力地瘫下去，她该死哑口无言，本是她的错，是她不守本分起了外心，这些都是她该受的，她没脸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