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狞宠记 > 第7章 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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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宋氏一怔,迷惑地眨眨眼,大张着嘴呆呆问道:“甚么没妻没妾?”恍然想到甚么,她一喜,“是那大人物还未结婚?”

说动手一划拉指了指屋里,“你看看,家里哪另有一件值钱的物事,全部宅子也才你一个丫环,如若不是日子太苦了,东边的摆布配房哪能赁给那户穷酸乡巴佬,竟日说着叽叽哇哇的乡间俚语,吵得人脑仁儿直疼。”

刘宋氏晓得她赶上朱紫后,不敢再似畴前那般磋磨她,此时更是喜滋滋地打量起她。脸颊红润润,俏得跟朵大红花似的,眼儿水汪汪地似带着钩子,一身细皮子能掐出两把水儿。

眼里闪过一丝暴虐,她竖着眉头朝绿莺哼道:“被人家占够便宜,当作个破抹布给扔了,灰头土脸跑返来,的确丢死小我,端的是烂泥扶不上墙!既然人家不要你,我明儿再去问问朱员外,看他还想不想娶你了。”

刘宋氏瞥了她一眼,内心嘲笑,随便地摆了摆手,教唆道:“去给少爷煎药擦身罢。”

娘说过:人间万物,皆有其存在的事理。她不由仰天叹问,人到底为了甚么而活着?有些人活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可心顺意,因为他们不苦。可她这类命比黄连的蝼蚁呢,莫非活着就是专门来享福的?等将罪受满一世,就算不枉此生了?

床上的人生着怪病,不会说话,眸子子也不如何动,似布偶普通。身子肥胖如皮包骨,双眼暴突,眼白暴露一大片,脸颊上的肉都缩聚在了鼻心,两耳被拖拽成了兜风耳。牙板外呲,牙床暗紫外露。那胳膊腿儿更是以不成思议的模样曲折、歪扭着,直拧成了麻花状。

绿莺当真将这话听完,末端甚是附和的点了点头。刘宋氏心下一乐,正要开口,却听她一字一顿道:“没有妻没有妾,甚、么、都、没、有!”

嘿嘿一笑,又急问道:“说没说让你做妻还是做妾?何时迎你进门?那......聘银给多少?”

刘太太怕儿子生褥疮,每日都让她为少爷擦一遍身子。她回回见此人都怕得要死,恐怕他哪日如僵尸普通蹦起来,吭哧一口咬死她。一想到每日都要例行来替他擦拭,那心就变得比秤砣还沉。

她一起脚步混乱,待进了灶房,将门紧紧阖上。转过身蹬蹬蹬紧走几步,趴到菜案边,猛扑在上头呜呜哭了起来。

刘宋氏冷眼斜睇她,见她神采煞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惨样,便也信了。想起方才她半晌才吭哧出实话,跟个马后炮似的,害自个儿成了个狗腿子,对她是又恭维又小意,的确恨她恨得牙痒痒。

“你!”刘宋氏一窒,被噎得上不去下不来,刚想似以往那般讽刺叱骂她一通,蓦地想到她现在的大造化,讪嘲笑了笑,嘴上哀叹道:“我知你辛苦,可这也没体例啊,老爷放手人寰,少爷病瘫在床。”

闻言,刘宋氏一默,斯须后一挑眉,“你可莫要利用我,你都是他的人了,他就这般明目张胆的......始乱终弃?”莫不是这小蹄子筹算出甚么幺蛾子?

还要去抛头露面?似猴子普通被张望取乐、脱手动脚?绿莺面前更加恍惚,内心如刀割普通,没回身,胡乱回道:“奴婢省的了。”

撑着胆量擦完,她颤抖动手为此人拾掇好,不敢多瞧一眼,赶紧奔出了房。

烟雾环绕,药气苦涩、温热,将她熏得眼眶微涩,泪珠子又不听使唤地吧嗒吧嗒落个不住。砸在地上的啪啪声,在这孤静陋室内更加显得她凄苦、无依。

闻言,绿莺顿时羞愤瞠目,她都已然是残花败柳了,莫非仍躲不过似猪肉普通的,待价而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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