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绿莺一窒,忽地浑身发冷,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杨婆婆点点头,了然道:“我明白,大户人家是非多,三个女人还一台戏呢,女人多了,鬼也闹很多了,可你另有他啊,一座背景,你能依傍。可外头呢?你能靠谁?民气隔肚皮,谁是好人谁是好人,这一刻还存着善心,见了利,下一刻立马变作歹人。便如此时,你能猜出来我想做何么?”
拍拍绿莺的肩膀,她语重心长道:“谁又能说准将来呢?我给你讲个挖番薯的故事罢。畴前啊,有个村庄,因着大旱,颗粒无收。村民饿得慌啊,不过也算老天爷没赶尽扑灭,在后山上生着无数野菜,他们便顿顿野菜充饥。有一户人家的男人,见婆娘瘦成条儿,几个孩子都长成了大头娃,这给他愁得啊。厥后有一日,他在家中后园子里挖出块番薯来。他一欢畅,就持续挖,可挖呀挖,哪另有了。”
绿莺冷静听着她的经历,唏嘘得湿了眼眶。
她接着道:“便如那挖番薯的人,外头的野菜那么多,家人也饿不死,他为何非要吃力量挖那地呢?那是因为,山上的野菜虽长很多,可你也挖,我也挖,谁知哪日就挖没了?”
她抬手往耳上一拂,指肚带着血丝,右耳被那箭羽掠过,划出了伤。
绿莺脸一红,“婆婆,我、我没想过再嫁。”
顿了顿,到底不是光彩的身份,在外人面前,她还是有些抬不开端来:“我们不是端庄伉俪,我不过是他的......妾室罢了。我过得并不好,以是才出来的。”
划子愈驶愈远,绿莺摸索着进了舱房,缓缓坐下,闭上眼,靠在舱壁上。
最后,才开了口:“婆婆,我跟你不一样,我与他......”
两人就这么相隔不远,一个昂首,一个低头,一个望,一个避,悄悄对峙着。
见绿莺不语,只眼皮动了动,她心道:这也是个犟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