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
飘荡的嫁衣格外高耸,倒是刹时瘫软在地。
已然热泪盈眶。
宁朝来一面喃喃自语,一面飞奔着往火线跑去。
等待在马车前的是启娘与木神医,另一个则是徐少桥。
“红颜祸水,宁朝来,你这个祸水!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他哽咽的喊她,“朝来……”
待太叔奂走过来,启娘与木神医忙伸手去接太叔奂背上的楚离。
宁朝来抬起脸,天真的看着太叔奂的眼睛,蓦地喷洒出满口鲜血。
宁朝来被嗜血附身,被满天的血腥味唤回了她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赋性。
太叔奂三两步上前,将上阳打晕在地,蹲身背起楚离,腾出一只手去抓着宁朝来往前走。
徐少桥拽着太叔奂衣衿的手缓缓垂下,落在冰冷的地上。
太叔奂从地上起家,忍住满怀痛苦,走到宁朝来面前,只是伸出去的手连宁朝来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马车四周亦是一个修罗场,满目标尸身和鲜血宣布着这里也经历过一场厮杀。
太叔奂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泪流满面的将徐少桥拥紧,脸颊贴在徐少桥垂垂冷却的脸上。
临来匈奴之前,徐少桥老是会想。柳兰死了,宁朝来念念不忘,每时每刻都要放在心上,迟早惦记一回。他就想,他如果死了,宁朝来会不会也舍不得忘了他,会不会也把他放在内心藏着,藏一辈子。
鲜血从嘴角流向下巴,红了太叔奂的衣衫,湿了脚下的地盘。
“王子,如何不追了,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将这临终之言说完,徐少桥体内的最后一丝力量也被用光,他看着那抹垂垂清楚又逐步恍惚的身影,软软的伏在太叔奂身上,闭上眼睛。
“朝来,快走。”太叔奂扔了手里的弓箭,一手拿着长剑,一手拽住宁朝来的手往前走。
“朝来,听话,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太叔奂发挥轻功,终究挡在了宁朝来面前。
太叔奂看出宁朝来神情恍忽,便放柔了声音,再次伸手畴昔。
脑海中有个声音号令着奉告她,徐少桥死了,徐少桥死了,徐少桥再也不会醒过来,世上再也没有徐少桥了!
“公子!”
有人剜了她的心,她必然要将那人的心挖出来,必然要将那人碎尸万段,必然要那人不得好死!
“不,这不是真的,你骗我,你走,你走!”
她泪流满面的笑着说,“连少桥,也是不要我了。”
宁朝来甩开太叔奂的手。
“朝来!”
一支长剪从心口处穿出,剪头勾着皮肉,看到的,又是一抹凄美的笑容。
大汉虽是摇摇欲坠,可匈奴也是内忧内乱,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论起气力,匈奴终是比不得大汉的。
徐少桥死了,无异因而将宁朝来的心剖挖出来,一刀刀的切开。
“你感觉,现在匈奴可有才气对抗大汉?”乌氏小楼问。
太叔奂握着徐少桥的双肩,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少桥,少桥!”
三人同时出声呼喊,一声赛过一声哀思。
徐少桥在宁朝来心中的职位,没有人能够代替,他是宁朝来友情内里,最首要的存在!
宁朝来倒是跑回上阳身边,伸手去抢楚离的尸身。
只是,这是徐少桥,是他的兄弟,他的手足,不成以死。
但是如许的景象下,他们甚么都做不了,只能忍下仇恨,归去长安后再从长计议。
宁朝来却步在间隔徐少桥五步开外的处所,收回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失控了一样胡乱撕扯身上的衣衫。
终是逃出阿谁天国了,太叔奂松了一口气,也松了紧紧握住的宁朝来的手,搂稳了将近落下的楚离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