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垂垂地舒朗了,太阳的微光也透过树林的间隙射了出去,灵珑晓得时候有些晚了,却不想就如许回府去。她想起出门前竟鬼使神差般地留了张字条,莫非,这就是旁人常说的直觉嘛,她忍不住傻笑,可见她的直觉,也还是挺精确的。
灵珑听着那悠远到淡然的声音,莫名肉痛,她勉强地勾了勾唇角,解释道,“我才回府,没有银钱。虽从灵紫凝那边骗了五百两银子,到底舍不得用在筹办礼品上,这才作了一幅画送给孟公子。”
灵珑直直望向那冰蓝色的眸,没有猜忌,没有深沉,只要和顺。她伸出小手捂住墨连玦的眼眸,待松开小手时,那眸光还在,和顺也在。
灵珑拍了拍小手,亦上高低下整了整衣衫,随即背着小手来到墨连玦面前。
墨连玦没有说话,只是将灵珑复又揽进了怀里,将她的头紧紧地按在胸膛上,轻声问道,“为何要送孟之郎画作?”
灵珑呼口气,看了眼尚未回神儿的呆头鹅,足尖轻点,自朝着树林的核心飞去。
灵珑没有抬眼,倒是活泼地吸了吸小鼻子,是了,是她熟谙的墨香味儿,她眨眨眼,双手环上男人的腰身,放心肠投入了墨连玦的度量里。
墨连玦点点头,下一刻,灵珑便被放了下来。只可惜,不是放在地上,而是被放在了墨连玦的膝头上。
墨连玦有些伤怀地摇了点头,节制不住地打断灵珑,“你晓得,你竟然晓得!那我呢,我算甚么呢?我呢?”
那凤蝶涓滴不惊骇,倒是在灵珑手内心探头探脑,待灵珑一伸开掌心,便在她掌内心翩翩起舞起来。
灵珑舞得正在兴头上,她想起柳诗涵在长亭侯府舞得那一首霓裳,的确是美轮美奂,闲看繁花处,忍不住动了学上两招的心机,可才摆好了架式,下一秒便撞进一个坚固的胸膛内。
墨连玦安温馨静地抱着灵珑,俄然感觉日头好了,身子也不冷了。可过了一会儿,便感觉不敷。他不晓得如何表达他的欢乐,便微微弯下膝盖,将灵珑全部抱起。
灵珑想了想墨连玦高大颀长的身形,复想了想自个儿小豆丁般的身子,欲哭无泪。
墨连玦的伤怀还在保持,这会子也不知要如何反应。他叹口气,暗道这报应来得太快了些,也终究明白灵珑仰着头看他是何种感受了。
墨连玦本想说不疼,可看着灵珑不幸兮兮却又尽是心疼的眼神,点点头道,“很疼!”
墨连玦尚未追上来,灵珑便慢悠悠地飞着,一会儿踩一踩树干,一会儿踏一踏草皮,玩着玩着,竟混忘了墨连玦的事儿。
灵珑勾唇含笑,阿谁墨连玦,阿谁宠她溺她,为她筹办点心,陪她吃茶谈天的墨连玦,还返来了。
灵珑将墨连玦的手臂捧到面前,一边和顺地吹着气,一边责备道,“该死,谁叫你不躲,你明显能够躲开的!”
灵珑想着墨连玦提早离席,未曾见过那幅画,可恰好为了那劳什子的画发了脾气。她俄然被感觉,本日统统的统统,包含她留给墨连玦阿谁血齿印,都莫名带着股子小荒唐的气味。
墨连玦只是找了个靠树的位置坐下来,灵珑则被安设在他的膝盖上,这会子,灵珑被墨连玦抱得更紧了,而两人的视野却一向是平行的。
赠送男人画像代表一见倾慕,她虽在山谷长大,可该懂的束缚到底还是懂的。作那副画时,一方面确切是因为不知该将那男人画成何种面孔,另一方面却也防备着旁人的猜忌。这会子可好,旁人倒是未曾猜忌,倒惹了墨连玦的别扭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