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仁挟恨在心,族里事件常常与怀慈作对,怀慈包涵广大,怀仁却变本加厉,终因盗取先师的辛秘阵谱,被打入崖底面壁,一面壁便是十余年。
康汉掩唇轻咳,灵珑当即回神儿,跪伏施礼道,“臣女灵珑见过皇上,请皇上赎罪。”
灵珑垂眸敛色,悄悄点头道,“是。那夜臣女带着苏频陀尊者的画图给主持方丈观赏,恰逢主持犯了棋瘾,倒玩起了摆布互搏,臣女便与主持下完了那棋局。”
乾帝双手置于桌案,挑眉凝睇道,“哦?那么,礼梵主持与朕,谁的棋艺更高?”
灵珑看着介修脸上的疼宠,勉强笑道,“但是师父,珑儿又能做甚么呢?珑儿不精阵法,不懂秘术,要如何挽救族众呢?”
“师父但是不走了?”灵珑不耐烦此番悲惨之态,干脆扯着介修的衣领子,挑眉打趣道,“师父疯野了这些日子,若拐带了如花似玉的师娘返来,珑儿倒不敢此番腻着师父了。”
灵珑伤感于隐世家属的式微,伤感于佟妃的棍骗,最最伤感的便是现在的莫可何如。怀仁死不敷惜,可惜那么多宗族妙手,竟莫名其妙地入了那血祭之阵,若找不到阵法替代,怕要生生世世困在阵下,直至血脉净尽而亡了。
灵珑感慨于怀仁的异想天开,乾帝既敢弑父夺位,显见是沉迷权势之人,又岂会等闲将帝位拱手别人。何如怀仁被权势丢失了心智,竟不吝用弟子的血魂做赌注,只可惜人算不如天年,到底漏算了乾帝的心狠手辣。
灵珑凝眉点头道,“在臣女心中,墨客之气,或儒或雅,却皆好文墨。可臣女的师父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常日里却不爱研讨。是以,臣女感觉,师父倒算不得墨客。”
一抹伤感袭上心头。
怀仁从面壁室出来,勤修苦练,广收弟子,族内一时闪现和乐完竣的氛围。但是未曾持续多久,乾帝便摔下了望天涯,隐世家属完整变了天。
灵珑微勾唇角,故作娇嗔道,“那成,珑儿先归去,等着师父台端光临。”
介修将灵珑揽进怀里,抚触着她的脊背感喟道,“珑儿,为师和你娘亲都不肯你卷入隐世家属的纷争中,可你是隐世家属的命定之人,由不得我们舍不舍得。”
乾帝惶惑不成整天,整日缠着怀仁扣问挽救之道。怀仁闭关月余,出来时便奉告乾帝有了逆转之法。本来,当日怀仁虽被抓获,却将血祭之阵铭记于心,此次闭关,便是修习那血祭之阵去了。乾帝天然欢乐,怀仁却提出以皇位换命数的前提。乾帝愤然拜别,隔天却将玉玺之物俸给了怀仁,只望怀仁能善待苍玄的朝臣和百姓。
乾帝沉默半晌,俄然勾唇轻笑起来,“若他日见了你师父,定要替朕举荐举荐。”
灵珑挽着翠浓的手腕下车,浅笑点头道,“有劳公公。这便去叩见皇上。”
介岚天然禁止过,她虽深爱乾帝,两年的相处,足以让她晓得乾帝残暴的赋性。怀仁本想留着介岚,毕竟她是隐世家属少数修习失传秘术的弟子,可目睹介岚反对他的称霸之路,暗里便与乾帝商讨,让介岚替代本来留给古灵儿的位置。乾帝毫不游移地承诺了,却在阵法开启的最后一刻,结合介岚将怀仁骗进了阵法里。
乾帝从望天涯分开,带走的人不但有介岚,另有隐世家属的师叔祖怀仁。怀仁是族长怀慈的师弟,自小便比怀慈聪明,阵法和秘术也学得最快,本觉得族长之位非他莫属,师父却在垂死之际将族长之位传给了怀慈。怀慈浑厚慈悲,很快便获得族众的承认,唯有一人自此消弭,便是与族长之位失之交臂的怀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