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画笑着下去弄桃子,赵氏转头对侍书叹道:“比起桃子,我还是更爱吃西瓜。”
正谈笑着,侍棋撩起竹帘出去,赵氏让侍书下去分西瓜,问道:“人卖了没?”
“二蜜斯那边如何样?”赵氏想起女儿,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
夜里寒气重,林碧凝怕喜儿躺在地上会受风寒,故意给她弄条被子或是将大氅给她,又怕明早被人看到不好。最后她和青妙一起用稻草厚厚地在地上铺了一层,再合力将她抬到上面。
面前的小丫环也不过十来岁的模样,却生生受了二十大板,林碧凝看着都替她感到疼,真不晓得对方是如何忍下来的。
柴房就在面前,林碧凝隐在暗中,青妙上前去守在内里的周妈妈手里塞了一个荷包,有些哀伤地笑着道:“我和喜儿了解一场,她明天就要走了,我来送送她,还请周妈妈行个便利。”
侍书在中间悄悄扇着团扇,侍画出去笑着道:“太太,老太太那边又送来一些补品和一篮桃子,要如何措置?”
周妈妈掂了掂荷包,分量还挺重,想着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来,点头道:“那你快点!”说着,搓了搓手,“我去厨房待会,你走的时候叫我一声。”
喜儿眼中带泪,含笑点头:“我信你,少爷。”在林碧凝起家筹办归去时,又说句话,“昨日,太太问我为甚么骗蜜斯白公子会赴约,我说因为怕事情没完成蜜斯会见怪。我没有出售你,少爷。”
“你别动!”林碧凝扶住她的肩不让她动,“我给你拿了些药,对你的伤有好处,让青妙帮你涂点。”说着,就要让青妙上药。
她放下笔,笑着叮咛了青妙筹办了补品,去甄家看喜儿。
赵氏舒畅地靠在水红色织锦大迎枕上,放在桌上的部下还垫着一个小软枕,肚子上盖着条薄锦被,翠绿色的底,上绣红彤彤的石榴花,鲜艳欲滴,瞧着说不出的喜人。
昨日她终究体味到甚么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若喜儿真的出了甚么事,只怕这一辈子她都知己难安。
“少爷你别这么说,我不怪你的。”喜儿见是她来,不美意义地挪了挪,想遮住肮脏的处所,偏一动就疼。
青妙举灯去看她的下半身,只见臀上的布料叫血染得殷红一片,底子看不出本来的色彩,忙道:“另有伤,你快别动了。”
赵氏轻哼一声,道:“胆敢调拨蜜斯,没打死她都是轻的。”
“劝了好久,二蜜斯已经不再闹了。”
“老太太那送来些桃子,你挑些和西瓜一起送去,奉告她老诚恳实在屋里检验,过几天我就和老爷说,放她出来。”
林碧凝躺在床上展转反侧,难以入眠,好不轻易睡了也是恶梦连连,第二天又很早就起了,和西席告了假,一向在书房里抄佛经。
归去前,林碧凝对着喜儿当真而又果断道:“喜儿,你且放心,我明日必然会救你的。”
林碧凝明显忘了在喜儿眼中她是男人,上药时当然应当躲避。还是青妙先反应过来,拉她起来推到内里,林碧凝站在屋外才想起这茬。
“感谢少爷。”喜儿见她蹲在原地没有动,红了脸小声道,“阿谁,少爷你能不能先出去?”
林碧凝握着紫毫的手顿了顿,一滴墨滴在纸上,晕开一团墨色,固然这幅字毁了,但她内心终究松了一口气。
侍棋低下头没有回声,嘴角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似怜非怜,似嘲非嘲。
赵氏抚了抚锦被上的石榴花,懒洋洋道:“补品收起来,桃子洗两个切了奉上来,记着别沾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