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儿吸了一口气,道:“主子刚畴昔清霁巷给娘子送银子,到了那儿见门口停了好多肩舆,主子一眼就瞧见了桂妈妈,主子那里敢上前去啊,就躲在角落里看着桂妈妈叮咛了好几个婆子请了医婆和娘子上了肩舆,主子悄悄跟着走了一段,发明她们是回府里去的。定是四太太晓得了清霁巷里的事体,让桂妈妈把娘子接进府里去的。”
楚维琳在车上就打好了主张,既然叫阮氏发明了俞娘子,这事也瞒不下去了。
闻老太太昂首,略有些不满,见楚维琳赶得一头汗,摇了点头:“如何这么急?有事儿使唤丫环来讲一声。”
闻老太太紧紧抿着唇,她的确是已经对楚维瑞的出世起疑了,她有她的证据,但就跟楚维琳说的一样,还不敷断言。
“流玉,”闻老太太叫了流玉出去,“去请伦凛媳妇来。”
楚维琳点点头,若阮氏觉得那是外室。自不会对俞娘子动手,还会让她到了闻老太太跟前,可如果阮氏认出来了,晓得这是楚维璟采集来的对于她的证据,只怕这两人的命都不晓得在哪儿了。
桂妈妈哭得大声:“老爷,都是奴婢的错。太太担忧三爷,想着三爷年纪不小了,可送去的丫环三爷都不收,屋里没个通房照顾,太太实在放心不好。这一回也是偶尔晓得三爷在外头有个可心人儿,奴婢就建议太太悄悄接了人出去,叫三爷收在屋里,总好过养在外头。太太是一片美意,是奴婢不会办事!”
自从赵三儿跟了他做事,楚维璟对他的性子脾气还是摸得透的,许是好不轻易抓到了出头的机遇,赵三儿格外正视现在的活计,做事诚心又当真,并且格外谨慎,能让常日里还算沉稳的赵三儿急成如许,怕是不妙。
却不料,府里得了风声,把俞娘子接走了。
楚维璟也想明白过来,哼了一声翻身上马,对楚维琳道:“一道归去吧。如果她认出了俞医婆,更加费事。”
赵三儿似是仓促忙忙赶过来的,大热的天里,脸上满是汗水,他单膝跪着,后背也湿了一片。
楚维琳这才顺着思路,从她思疑阮氏肚子的月份,说到陆妈妈探听来的稳婆的谈吐,再说了夏青从未洗过阮氏的月事带,在净水道馆里的程姨娘和阮家人,到最后便是俞医婆和俞娘子。
黄氏面色变了,楚维璟性子是大大咧咧了些,可要说他养外室,另有了个女儿,黄氏都不信的。
楚维璟的眉头紧紧,赵三儿去送银子是得了他的首肯的,毕竟将近中元了,俞娘子祭拜先夫少不得要有些开消。
楚维璟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寻阮氏。”
“我和三哥哥到底是长辈,没有实足的证据不敢断言四伯娘甚么,就想多找些线索,再来禀了大伯祖母,因此三哥哥就让俞娘子住在了清霁巷里。谁知四伯娘晓得了这事,觉得是三哥哥养了外室,就把俞娘子和俞医婆带回了府里。我们怕四伯娘认出了俞医婆,我和三哥哥这些心机都要白搭了,这才急仓促来禀大伯祖母,”楚维琳说到这儿,俯身磕了一个头,“这些证据许不敷定了真假,可到底事关我母亲、三哥哥的母亲和九mm,还请大伯祖母细心查访,让她们泉下有知,也能心安。”
她领命而来,便是底下的丫环婆子要拦她路,她也直直闯了畴昔,一脚入了阮氏的屋子。
正屋里,闻老太太正抱着巧姐儿逗趣,顾氏有了巧姐儿这个缓冲,面对老太太时没有这么大的压力,脸上也有了笑容。
以退为进,借刀杀人,是阮氏最喜好的手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