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展开眼时已经大亮了。
颐顺堂里已经点了灯火，正屋里亮堂堂的，走得近些就闻声了谈笑声。
楚维琳望着面前或稠或稀各式腊八粥，撇了撇嘴。
趁着日头好，楚维琳和楚维瑷坐在颐顺堂里剪窗花。
胡妈妈颇得孙氏信赖，让她打理了楚维璟的起居，因是跟着楚维璟去了前院的，阮氏便是容不得她也鞭长莫及。胡妈妈分开了内院，可她和被阮氏洗濯了的那些白叟相称熟谙，或许会晓得她们的下落。
过了腊八，年味一天比一天浓。
“奴婢也奇特呢。”宝莲笑着摇了点头，李氏身边的人送来的时候，她还觉得传错话了呢。
楚维璟倒不在乎，他早就对楚论肃寒了心了，提示了楚维琳一起把稳，他挥挥手先出了琉璃苑。
楚维琳进到西次间，一一问安后落了座，略等了会儿，章老太太收缀安妥从阁房出来。
楚维瑷手小，行动不快却格外细心，得了章老太太几句夸奖，不由喜笑容开。
倒也不是她嘴刁，实在是这么多碗，看着就叫人慌了。
楚维琳看着那正中浮着一颗莲子的腊八粥，奇道：“五伯娘娘家送来的？这倒是头一回。”
宝莲俄然来了这么一句，楚维琳找腰果的手停了停，眨着眼儿笑了：“可不是。”
坐起家唤了宝莲。
何氏备了软轿，扶了章老太太上轿后，自家也上了肩舆，一行人往祠堂去。
为了赶在中午前吃完腊八粥，各个厨房里都是前一夜就开端熬制的，五六个时候下来，那里另有甚么滋味，楚维琳素不爱吃，碍着端方变通了这么个别例。
浅显日子里能免，到了初八那日，便草率不得了。
李将军府上自是年年送粥入楚府的，可李氏往年只把自个儿院子里的粥送来，从未分过娘家送来的这些。
屋子里其乐融融，冬葵出去，道：“老太太，五太太娘家嫂嫂过府了。”
宝莲把食盒放在一旁，取了一个空碗来，各碗里都舀了一勺，匀开后端给楚维琳：“女人，还是照往年一样吧。”
兄妹两人又商讨了会儿，见夜色更加浓了，楚维璟再不走，就要错过二门落钥的时候了，只好就此打住。
眼看着清晖苑的亮光越来越近，楚维琳低声叮咛宝槿：“彻夜的事，哪个都不准说，宝莲跟前也不准说。”
“三哥哥，千万谨慎谨慎，莫要打草惊蛇，”楚维琳叮咛，“也别奉告旁人，我父亲和维琮都不清楚。”
半夜里，楚维琳真的梦见了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