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珊中等个头，长得清秀，只是脸颊上的红印子没有减退，瞧着倒是挺招人怜的，她身上没一件像样的金饰头面，楚维琳猜，便是常郁晓给过她一些东西，在徐氏跟前当差做事，淳珊也没有胆量戴在身上。
柳氏待松龄院里几个嬷嬷向来都是笑容相迎，哪晓得本技艺下的人竟然敢去松龄院里摆谱，当即把张妈妈叫到跟前狠狠一顿训，又令人来给楚维琳和宝莲赔罪，这才罢了。
“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还希冀你们服侍好女人？”张妈妈提声道。
绿娥那里会有如许的胆量，她就算是被拨给了淳珊，一时也不敢在松龄院里摆谱，去求人，她真不晓得去求谁。
楚维琳躺在榻子上，正巧能瞧见院子里。
葛妈妈看在眼里，内心不屑极了，摊上这个一个娘，啧啧……
“小声些！”绿娥瞪了她一眼，“我们两个甚么身份，就是这松龄院里的三等，我们靠一步步熬上去，就必然能成一个一等？跟着女人，等她成了妾室，我们再不济也是个别面丫环了。”
且不说水茯家里是不是出了事情，便是真缺钱，那里还会去和张妈妈开口？张妈妈说这话，是用心旧事重提，想叫宝莲晓得，上一回楚维琳都不会把她获咎惨了，想叫宝莲让上几分。
张妈妈小跑着到了淳珊身边，上高低下打量了几眼，见她脸上红肿，内心不由把徐氏恶狠狠骂了无数遍，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竟然对怀了三爷骨肉的淳珊脱手动脚，咒她一辈子都怀不上！
“你个榆木脑袋！”张妈妈训道，“你现在能够双身子，是顶顶金贵的，便是西跨院充公拾出来，哪儿不能先坐会儿躺会儿？唉，可有人服侍你？”
问柳氏借？
张妈妈啧啧两声：“这么小两个能顶甚么事情？才学了没几年端方吧？晓得屋里如何服侍人吗？总还要一个晓事的婆子来的。”
宝莲蹑手蹑脚搬了杌子在榻子边坐下，悄悄替楚维琳打着葵扇，她是猎奇性子，时不时就留意外头动静。
宝莲回到西梢间，楚维琳已经醒了，只是身子乏，躺在榻子上没起家，外头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瞧你气的，多久没这般恼过了？”
“这两个那里会服侍人？”张妈妈急了，“一点事情都办不好……”
松龄院的西跨院空了好些年了，畴前是老祖宗爷的一名生养过庶子的妾室的住处，那妾室病故以后，那院子便没有人住了，虽说常日里还是有人手打扫的，但老是比不得日日住人的处所，打扫打理也费了很多工夫。
宝莲见葛妈妈来了，掸了掸衣衫，道：“我正寻妈妈呢，院子里动静太大了，奶奶睡得不舒畅，老祖宗也歇着，幸亏阁房靠北些，不比我们奶奶就歇在西梢间南窗边上，要不然也要被惊扰了。”
宝莲怒极反笑，道：“是该采买些东西，淳珊女人双身子，自是与本来分歧了。只是我们奶奶歇觉时不喜好边上人多，我也不敢惹了奶奶不欢畅，妈妈晓得的，奶奶金贵着呢。”
“看过了，便走吧，女人有人服侍，你尽管放心。”葛妈妈面无神采隧道。
张妈妈哼哼道：“五奶奶肚子金贵，我们女人的肚子，老祖宗也极其看重的。”
妍翠噘着嘴，道：“还女人呢，你见过大着肚子的女人没有？”
便是淳珊肚子里的是个儿子，这哥儿将来也不会有甚么好造化。
淳珊涨红了一张脸，嘴唇动了动，到最后也只是垂下了头。
这般厚颜，饶是宝莲也没有想到。
“妍翠、绿娥，”葛妈妈唤了一声，把两个十岁出头的小丫环叫到了跟前，“等西跨院清算好了，你们就好好服侍淳珊女人，等孩子落了地，那但是要汲引的，你们辛苦小一年，到时候少不了你们好处，去给你们女人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