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夜愈发深了，常郁映感受充足交差了，便起家巴巴道：“我先归去了。”
楚维琳扫了眼过来服侍的两个丫环，一人她认得，唤娉依，最早是松龄院里当差的，前些年涂氏跟着常恒淼去了任上，老祖宗怕常郁昀身边服侍的人不经心，赏了娉依过来。
“是霁锦苑。”
楚维琳对常郁暖素有好感，只余下两人，说话也更加安闲，便开口问道：“我还不晓得这儿是哪个院子呢。”
那年常郁昕才八岁，却见不得那些人前人后说常郁暖闲话的人，抓着一个出头的发了顿大脾气，又把襁褓中的庶妹接到自个儿院子里一道住，这才算清净了。
见楚维琳不解，常郁暖掩唇笑了，道：“畴前是老祖宗爷在时修来给祖奶奶吃斋念佛的，祖奶奶没了以后就一向空着了。这一回老祖宗让哥哥选院子，哥哥好不轻易压服了老祖宗把这儿补葺出来，传闻是为着离宜雨轩近。”
入了新房坐在新床上。四周的声音小了，只闻声喜娘笑着说着吉利话，又催着常郁昀挑盖头。
楚维琳从流玉手中接过红封，递给了全福人和喜娘。
宿世那年，赵涵忆进门的院子传闻是大赵氏选的，离长房很近，等楚维琳进门，自是不会再住老院子，便搬到了另一处院落，此生那两处都与她无关了。
常郁昀正对着她。自是看得一清二楚，不解楚维琳为何发笑，却被喜娘催着一道并排坐下。
观礼的都去前头吃酒了，新房里只剩下一对新人和几个丫环。
新妇进门，新郎去敬酒，小姑们与新妇作陪，这也是常例了。
楚维琳表示娉依把自个儿这边的坚果盘子给常郁映挪畴昔，也算是尽了些做仆人的情意，便和常郁暖与常郁曚说着话。
皱了皱眉头，印象里这个霁锦苑荒废多年，宿世时一向到常府分炊时都是空着的，无人住的。
有妇人对劲洋洋，描述着楚维琳的模样，只说是鹅蛋脸庞如玉肌肤，一双眼睛笑起来似新月般弯弯。
宿世时心不在焉，楚维琳有力去管常郁昀是个甚么表情，可现在回想起来，在那样的状况下娶了她过门。常郁昀怕也是忐忑的。
直到又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才反应过来，离常府不远了。
手中被塞了龙凤杯，合卺酒有些烈，烫得她嗓子痛，不自发皱了皱眉。
流玉跟过来，帮着一道摘凤冠，压着声与宝莲道：“该改口了。”
外头脚步声问安声传来，楚维琳昂首望出去，原是常郁昀返来了。
透过盖头。她看到常郁昀走到身前，安身了半晌才伸出了手。
等一年后涂氏进门，姐弟两人腻烦涂氏更多，待常郁暖是更加得好，只是常郁暖一向被护着，没有养娇，只是格外的和顺，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灵巧得叫民气生怜意。
常郁曚是瞧见了常郁映的神采。她晓得不铛铛，可一来常郁映是姐姐，二来这个姐姐又夙来是个直脾气，她不敢招惹。干脆垂下眼不去顾她。
宿世时，娉依的婚事是赵涵忆定下的，只是还未上轿，赵涵忆就没了，楚维琳进门的小半年后，娉依才结婚。
楚维琳对此倒是陌生了，前一回是填房进门，常家这儿亦省了很多端方，只仓促喂了她几口就算了。
常家郁字辈五个女人，最长的常郁昕已经出嫁。观礼时笑着来了，这会儿也出去吃酒了，最小的五女人常郁晚是涂氏生的，自是由她母亲带在身边，不在都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