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士人一边痛骂着奸商,一边欢乐地抚摩着册本,一脚着袜、一脚着屐,一瘸一拐地回家去了。
对这三位,赵原倒想礼待,不过那两名中年人插手商队后,当即就混入伴计群中,一起抢着干活,只七八天下来,就连赵原偶然都只将他们当作自家商队的伴计了。
商队于襄阳普通卖两日蜂蜜,鲁良等多方刺探,城内已在广议司州之制,荆州官府并未有变态行动,方才放心,出城寻告于赵原。
终究无法,也只得掏金银出来先买下《琴操》,又将未读过的儒经合集翻翻,共买下五本,其他的就只希冀将来书价降时再汇集了。
洛阳初时奉告赵原等行商售书或会招杀身之祸,“或会”罢了,毕竟谁也猜不出诸侯们得知真相后反应如何。
商队中本来请有八九个有真本领的保护,只是来往河南多了,保护们大多挑选分开商队在邓慕安治下落籍,赵原厚加皋牢,终究也只留下三名,现在临时再加一个鲁良。
以赵原商队的籍贯,此次从河南出来,本该往东,经兖州、豫州一起卖回故乡去。
两三刻今后,就有位住得近的老迈士人单足着屐一瘸一拐气喘吁吁跑来,隔老远先大声问:“那书家,汝书何人所抄?”
闻讯后赶来围观的豪门士子,面对这昂扬书价就只要无法苦笑的份,不过买书的多了,想着今后在交好者中再借到书手抄的机遇也大很多,且人间出此印书之法,书价总有一天能降到他们也能接受的程度,难过之余,也有些许欢乐。
“儒经一集一金!”
赵原道:“十金!”
儒经合集士人恨不得各本皆有,有些家中本有手抄的也想买归去对比订正,另有的自认学问不敷要借用大元的标点标记断句,凡是囊中钱足的,每人都要买上数集,部分则选集都要。
任何人只要看过一眼,就能发觉印书与抄书的辨别,这方面没法保密,待他跑到摊前,赵原答道:“我书乃新法所制,非人誊写!”
赵原深知物以稀为贵,摆出的册本中儒经合集九部各百册,其他《鬼谷子》、《琴操》等书都只摆三本,其他尽留在货箱中。
公然被对方看破印书真假,赵原还是不慌不忙道:“此蔡中郎之女所献,岂有假?”
再卖一日,利润大减,赵原也心疼,只得领着商队分开襄阳,往江陵、武陵等地去,只是沿途又要防被人袭杀,行路尽布迷阵。
以是,他只让大管事领着几名亲信伴计赶回家去,筹办悄悄把家人迁往河南。
只是刘表虽不定罪,却要开端征重税了,专遣市吏一人,就立在书摊中间,赵原每卖出一本,他都要征其半价为税。
次日大早,赵原遣管事领着伴计们到市中去售蜂蜜,他本身与三名保护将书摊摆得离售蜂蜜摊子远远的,互假装不了解。
又见《琴操》只要三本,恐将来也是难寻的孤本,万一以后无人印制,错过机遇就再寻觅不到呢?
老士人怔了一下,摸索问:“蔡伯喈之女在北?”
赵原点头道:“我售之书,如儒经合集,乃先仿熹平石经之文,再经名家堪校,可保讹夺绝少,各书皆如此!然亦有所限:一书只许任翻三页观文,合意则买,不买不准再取书阅文!”
几日以后,赵原便再入襄阳,市中摆出版籍堂而皇之售卖。
在城中寻客舍住下,鲁良出去替商队刺探,晚间返来奉告赵原,襄阳城尚未曾有人来售书,市内也未见非常,想是刘表并未得报此事。
待赵原放手,老士人急抽出《琴操》,翻开第一页细细旁观,好一会后得看完,已经出神,想要翻到第二篇,忽记起书商的话,生生忍住,又从中、从后翻看了两篇,感受甚合己意,才问:“此书何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