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爷,我这收的马豆有点少,得费事您在这等一会儿,我还是回村找村长借个秤杆子来从别家借点,免的黑了天让您赶了夜路。”
坐在平板车上的马大哈接过欠条,肥掌一摆,侍从如得赦令,推着沉重的平板车“吱吱呀呀”的分开了现场,没有人转头,也不屑转头,更没留下一道怜悯的目光……
古祥云脚下的步子也怔了一怔,独一的一丝笑容不知所踪,冒出的肝火被他强行压下,勉强的张了张嘴:“马老爷,您曲解了,我就算借一些也得还他们不是?这总得有个数量今后好算账,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拉你家儿媳妇顶账!
跟从马大哈来的三个侍从便撑了布袋开端装,一袋结束再接着下一袋,当装满三袋后,却凑不出第四袋了。
他们都熟知马大哈满脑肥肠,往长年与上负债欠粮的耕户顶多是抢点东西,或者将人揍一顿,再严峻的便是签上几年的卖身契,最严峻的才算是抢未婚后代暖那甚么房来顶账,貌似还向来没抢过已婚的女人,赠送有色帽子。
“啊!”
古祥云看看搬到平板车上的三大袋马豆,阿谁肉痛就甭提了,特别是,他如何看都感觉马大哈本年的袋子都比往年大了那么一号,估计一袋能装一百多斤。
古祥云雾眼蒙蒙的看着红色的手指,手臂不受节制的颤抖个不断,懊悔、无法、憋屈、苦闷、懊丧……无尽的不良情感直冲脑海,悲的不但仅是这四两银的负债,另有寒微到任人踩踏的屈辱……
侍从敏捷的接过,结实的人总比伤员腿脚矫捷,不过几步的工夫,刚跑出没多远的古祥云便被逮住,那侍从谙练的一拉一推,便将人摔到了地上,借着古祥云的鼻血让其强行按上了血指印。
“找啥子秤杆子?我们马老爷的端方只认袋,佃不了就别佃,本年地里收成都不赖,你家交不出来那就是暗里卖的多了,甭找别的来由!”
古祥云满脸赖笑,扫了眼地上所剩未几的豆粒,心中愁苦不已,若不是马大哈本年来的早,又何必多欠下一笔呢……
“这如何行呢,马豆明显已经很干了……”古祥云晓得亏大了,天然是要辩白的,但是,他的话刚开了头,底子没有机遇说完。
看着两侍从又搬到车上的一整袋,连带着尚未装完的小半袋,马大哈但是整整拉了古祥云家四袋半的马豆,还借着“水分太大”的由头直接将这半袋给摸去了,这是有多坑啊……
是以,这账就是不算也被马大哈给坑了,直接明摆着坑了古祥云这个冤大头。
“嗯~”马大哈一扬胖如猪蹄的手,递给侍从一张带字的纸,死猪肉一样的脸上充满得瑟。
“跑甚么跑,马老爷又不坑你,不过是四两银子的负债,又没让你多还。”侍从冷哼一声,“呸”了口唾沫,回身大摇大摆的拜别,像极了捡回骨头的哈巴狗,兴高采烈的朝仆人摇着尾巴。
古祥云悄悄叹了口气,无需多想也晓得马大哈是早就筹办要涨地价,本年的这笔冤枉粮是无可制止了,即便闹将起来,亏损的也只能是自家,毕竟,瘦胳膊想要扭过粗大腿,那实在是个困难。
此时天气尚未完整黑下来,四周的晒场里另有几个村民,他们见马大哈来收粮,便聚过来帮着古祥云清算粮食,堆的堆,扬的扬,约莫两刻钟的工夫,便弄出一堆洁净的马豆来。
先前说话的男人往前一步跨,抡起胳膊就是一拳,“砰”的一声,直接将来不及反应的古祥云捶的连连退了数步,喷出两管红红的鼻血,脸也变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