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青山扯着嗓子嚷嚷,吭哧吭哧的就想单独翻太高高的门槛冲进爹的怀里。
沈元昂首看着叶汉贵,很有规矩的喊道。“叶大哥。”抿嘴含笑着回道。“在山里采药时,捡了些野粟子,送来给暖冬尝尝。”
苏氏边把油纸包重新包好边说着。“我在这边呢,你且先去着,忙完了再过来。”
“没多少。”苏氏乐呵呵的笑着。“这是做年老迈嫂的给暖冬的情意。”说着,她取出山查饴糖,翻开油纸包,拿了两个给大儿子。“永宏你回家给你爹帮把手,这会屋里事比较多。”
苏氏见公公的面色有些阴沉,内心松了口气,这算是说到点子上了。“爹我就担忧,听任着二弟三弟如许行事,于我们叶家的脸面有污,俗话说百善孝为先,连孝道都能扔的人家,那样的人家能出甚么好孩子?今后家里几个小的,怕都不好说人家呢。”
叶汉贵刚走到老屋院前,就见沈郎中的小门徒,背着个小竹蒌,慢条斯理的往这边走来,他停下步子,和蔼的说着话。“阿元来看暖冬呢?”
“举高高,举高高。”小青山咯咯咯的笑啊笑,胜利了一个小疯子。
身后的叶永宏眼明手快的抱起弟弟,过了门槛才放下他,虎着脸,很当真的喝斥着。“娘说了,你再弄脏衣服,就要打你屁屁,让你不听话。”右手还高高的扬起,装着要打他的模样。
接了个长工活,叶汉贵在家里清算着东西,趁便把肥肉熬成猪油,洗濯猪下水,苏氏拎着衣物鞋子,山查饴糖去了老屋。
“暖冬也吃。”沈元把手里剥好的粟子给了暖冬,接过她手里的粟子,咬了口,对着暖冬笑,那一笑,如同拨云见日,小小少年风采初现,似东风拂面。
叶汉贵分开的时候,老叶头忽的喊住他,说了句。“来岁春上我想养点鸡养点鸭,让你媳妇帮着筹措点幼崽。”买不起,养还是养的起,小闺女正长着身子要吃,他想活久点也得吃好点。
“好。”叶永宏吃着酸酸甜甜的饴糖,缓慢的冲出了屋。
老屋厨房里静悄悄的,老叶头慢吞吞的编着竹篾,叶永宏笨拙的帮着剖成条的薄竹片,火塘旁广大的躺椅里,暖冬和青山盖着厚厚的褥子睡的正香。
“这会另有点时候,你上老屋看看,柴禾仿佛不敷。”苏氏没理睬他的话。谁家日子不紧巴?那哥俩既不出粮食又不出钱,想的美!都怨老三,要不是他在中间拆台,去大哥二虽不太利落,可该给的到底还是给了,本大哥三成了亲,搬出来自个过着,这俩倒是凑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如果让他俩得了逞,今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弟弟和姑姑呢?”叶永宏学着爷爷的样儿,拍落身上的竹屑,洗了手才接过娘给的山查饴糖。
沈元走到门口,哈腰,把小小的暖冬抱放到了高高的门槛上站着,俩人就一样高了。他看着跟前的暖冬,眼里透着暖和的笑,像阳光,光辉的敞亮的。他取下小竹篓,从里头取出野粟子。“吃粟子,甜甜的。”又拿了把给中间的叶永宏。
苏氏昂首瞄了他一眼,也没说话,持续埋头做着鞋子,内心却冷哼了下,不消问都晓得,定是在那哥们跟前吃憋了。
老叶头走过来讲了句。“别伫在门口。”火塘旁摆了一圈小凳子,未几很多恰好六把。
紧闭的屋门,忽的被翻开,小小的暖冬手扶着门框,探出脑袋往外瞧,瞥见沈元时,眼睛顿时就亮了。“大哥。阿元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