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头藏着事儿,她一整天都恍恍忽惚的,就连凌氏都瞧出了几分,自顾自的抱着孙子,去桌前坐着,读了千字文给小宝听。
葛稚川见她面带愁色,就猜到了夫报酬军饷忧愁,便道:
褚良这段时候奔波,就是为了军饷一事操心,赵王府被围的水泄不通,即便王爷手中有银钱,却送不到虎帐,褚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动部下的军士饿死,这才带着人四周歼了匪窝,把那些山贼私藏的金银财宝拿来变卖,换了粮食发给部下的兵丁。
赵婆子将本年的帐本送到了废庄,盼儿翻着看了一眼,想到钱庄里存了那么多的银子,她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褚良本来是不筹算将此事跟小媳妇吐口的,现在瞧见盼儿小脸紧皱,一时候也有些不忍,道:
“祖父那边应当另有些银子,实在不可的话,便将侯府在京郊的田产都给变卖了,跟都城里的米铺老板换些粮食返来。”
先前蜂箱里的蜂蜜都被懒猴吃进了肚,本来夏季冷的很,应当不产蜜的,但老齐把蜂箱搬到了花房里,这花房里头放了很多石老爷子喜好的花草,屋里又通了地龙,夏季里也能着花。
齐川固然不是个好的,那副皮相却生的不错,京里头不知多少小女人痴迷于他,将他称为“玉面郎君”,但只要瞧瞧齐家做下的事情,就晓得齐川的品德心性都不如何样,再加上盼儿早就嫁给了褚良,伉俪俩都生下了小宝,一旦再跟齐川有了牵涉,反倒不是甚么功德。
大掌拍了拍小媳妇纤瘦的脊背,褚良声音降落道:“天气不早了,早点歇下吧。”
“齐侍郎在城北养了个外室,就是先前来我们庄子里闹的阿谁徐娟儿,也不晓得她是如何跟齐侍郎结识的,肚子里竟然还怀着齐家的骨肉,许清灵结婚这么长光阴,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现在被外头的女人抢了先,怕是气的鼻子都歪了,可没有半点儿才女的韵致。
齐母也不是甚么好性儿,不顾儿媳的脸面,刚一晓得徐娟儿怀上了,便筹措着要把她接回府,传闻还在齐家摆了酒,非要给徐娟儿一个名分,现在闹的全部都城都传遍了……”
“葛老头院子里放了很多春薯,那东西是番人带到我们大业的,普通人不认得,倒是可贵的好东西,种在地里比粮食的收成要好了足足几倍,仲春种下去,六月便能收上来,到时候收了一批粮食,固然比不上稻米,却也比饿肚子强的多。”
“纳妾?”
葛稚川一向住在庄子里头,朝廷断了军饷之事,必定是瞒不过他的。
夜里褚良总算回了小院儿,抱着小媳妇躺在榻上,一张俊脸憋得通红,想要说些甚么,却吭哧了半天都没有开口。
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盼儿可不是那种以德抱怨的性子,把手里的瓷碗放在桌上,她还真但愿徐娟儿肚子里的孩子能安然出世,那样齐府就热烈了。
一觉醒来后,盼儿伸手摸了摸已经冰冷的被褥,晓得男人怕是早就走了。
晌中午葛稚川跟老侯爷从地窖里走出来,一人手里头提着一坛子酒,喝的满脸通红,恰好赶上了盼儿。
“甚么主张?”盼儿忍不住问了一嘴。
现在废庄里固然多出了很多人,但却半点儿影响不到荣安坊的买卖,乃至因为年节将近,来的客人比先前还要更多了些。
迩来添了盐水鸭跟松花蛋这两种新吃食,赵婆子又是个会办理的,东西全都摆在熟客面前,让他们先尝了滋味儿再买。
盼儿问了一嘴:“十万两都不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