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傍晚时,柳氏公然送了吃食过来,一进屋,瞧见盼儿,她面上带着惭愧之色,小声道:“夫人,也不知虎子是如何跑到您院子里的,那娃儿皮实的很,给您添了费事,实在是对不住。”
瞥了一眼屏风后的身影,小女人抿嘴哼了一声,嘴里头的柑子酸甜适口,汁水充分,比起京里头的橘子要好吃很多,先前栾英往这送了几篮子,大半儿都进了盼儿的肚子里。
桌面上放了一只沙锅,盼儿边将沙锅盖子翻开,边道:“虎子哪有你说的那么皮?比起小宝可强很多了,那孩子整日里闹我,没个消停时候……”鼻子里嗅到了鸭汤的美味儿,盼儿眼睛一亮,细心看了看,发明沙锅里头除了鸭胗、鸭血以外,还把鸭心切开,放在里头熬煮着,细细的粉丝煮的白润,再配上炸过的油豆腐,比起桂花鸭来也涓滴不差。
中午吃了钱婆子弄的鸡丝粥,固然钱婆子做饭时不肯意放调料,但鸡肉跟胭脂米都是废庄本身弄出来的,食材本身的品格就远远赛过外头,即便只加了盐末,味道也鲜美的很,再加上熬出的时候不短,鸡肉的美味也渗入到淡粉色的米粒中,又香又糯,上头的浮油都被撇了去,吃着也不感觉腻歪。
男人刚毅的脸上暴露丝暗红,不过面前火光跃动,倒没有那么较着。
实在凌氏也没有甚么歹意,她只是想着多子多福,家里头只要小宝一个娃儿,未免太孤傲了些,褚良跟盼儿的年纪正合适,这么长时候都没再生一个,怕是房事不勤的原因。
镖局的总镖头之前也是褚良帐下的亲兵,厥后在疆场上断了三根指头,技艺不比以往,又是家里的独苗,褚良怕他送了命,就出了一笔银子,让卫东在京里头开了一家镖局。
颠末窝棚的时候,虎子还捏着鼻子冲着野狼跟獒犬做鬼脸,盼儿瞧见他那副挤眉弄眼的模样,噗嗤笑出了声。
盼儿跟凌氏这个婆婆见面的次数也未几,再加上她被掳到了姑苏府,连小宝跟林氏都没见过几次,又哪能想的起凌氏?现在婆婆变态的送了衣裳过来,她内心也有些奇特。
盼儿内心格登一声,恐怕野狼把耕户咬了,庄户里的男人但是百口的顶梁柱,一旦受了伤,家里人没了进项,只出不进,很快揭不开锅了。
盼儿歪在软榻上,手里头拿着一颗不知火,将柑子的那层硬皮给剥了下去,扯开橘络,掰了一瓣送进嘴里。
“那小宝呢?”
盼儿推开篱笆门走进院里,拉着虎子的小手,眼神在小娃面庞脖颈处细心打量了一圈,肯定没有甚么事儿,这才把吴婆子叫来,让她将虎子送到柳氏家里头,省的这么大的娃儿四周疯跑,平白让家里人焦急上火。
盼儿看清了小孩的脸,唬了一跳,这不是柳氏的宗子虎子吗?如何跑到这里来了?
盼儿翻了个白眼,哼哼道:“昨夜里就是第四十九日,我也问了葛稚川,你体内的牵丝蛊早就死透了,天然不必再住在庄子里……”
几步走到小媳妇身边,炙热大掌直接按在她肩头:“我跟母亲说了,再在庄子里住一段光阴,咱这屋里烧了火炕,夏季和缓的紧,比起侯府也不差甚么,落雪了再归去也不迟。”
将衣裳叠整齐,盼儿翻到最后,竟然发明了一件薄薄的衣裳,用的香云绸,这类料子轻浮的很,只用一层的话,怕是遮不住肉光。
虎子张大了嘴,暴露了淡粉色的舌头,透明的口水滴答滴答的往下贱,吴婆子赶快拿了帕子擦了一把,笑道:“这小娃馋的很,还没吃进嘴只闻了味儿就馋成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