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家便是那刘母的娘家,因着是耕读之家,端方较之普通人家要多了很多,此中之一就是女儿知名,常日里喊的是序齿,像刘母就是曾经的邱三娘,只不过现在早已无人喊她名讳罢了。
转头,娇娇还忙着盛零嘴儿,就听她爹说要出去一趟,稍等会儿就返来。她也没在乎,只点点头说晓得了。
下河村不算太大,可从村口到村尾也有不短的间隔。冯源家坐落在村庄的北面略高些的坡上,典范的坐北朝南的三合院,中间四大屋,两边都有耳房,前头则是一大块平坦的院坝。早之前,娇娇她娘还活着时,西边的耳房是灶间,不过现在却已经沦落为杂物间了,毕竟家里又不开仗。
可惜,想得再美都得看对方配不共同。
这个设法只是一闪而过,因着白日里玩得太高兴,娇娇很快就被一阵阵袭来的困意所击倒,未几会儿就进入了苦涩的睡梦当中。
现在,才是刚到刘家的第二天,娇娇先见到了表姨邱十一娘,估摸着堂姨得过个两三日才气到,便忙上前挽了表姨的胳膊,笑盈盈的唤了人,并道:“早就传闻外祖母家是耕读之家,表姨你可识字?我在家得父亲教诲极少的认得了几个字,你能抽暇指导下我吗?”
倒是刘老太爷的父亲因为年青时候过分于劳累,不到五十年事就已过世。当时,刘老太爷本人已经到了而立之年,有妻有子, 并且早早的掌了家中买卖。可刘老太爷的弟弟却年仅十五岁,俩兄弟虽是一母同胞的远亲兄弟, 因着年事差异太大, 豪情并不算深厚。偏生等二人的父亲过世后没多久, 他们的母亲也跟着放手人寰。因而,刘老太爷当即就请了族里的宗老过来主持分炊。
上辈子,她也是及笄这一年被父亲领着来到了外祖家小住。冯源的设法很简朴,他本人很早就没了娘,又没有续弦的筹算,天然得为独一的闺女着想。偏冯氏一族只能算是乡间地头的地盘主,地盘和财帛是不缺的,却没法给娇娇借势。考虑再三后,他将目光对准了岳母一家人。
冯源坐下后,先扫了一眼饭菜,发明白切鸡还是满满的一盘几近没动过筷子,蒜苗炒肉里的蒜苗去了大半,鸡蛋饼也缺了口儿,排骨汤里的玉米都被娇娇啃了,汤也喝了很多,唯独排骨另有大半碗。
没等娇娇开口,就有一个饱含肝火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到底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可比我们这些没念过书的本事多了。朝夕相处……哼,你怎的不直接雇车去那桑平县找冯掌柜自荐呢?真是没脸没皮!”
是以,在略构造了下语句后,冯源带了点儿摸索意味的道:“我家娇娇打小就是个实心眼子的憨丫头,也是我的错,不该半点儿情面油滑都不教她,弄得如此她都及笄了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性。唉,我愁的是将来她出嫁了该如何同夫家世人相处。”
下河村四周多是村庄庄子,即便是殷实农家,常日里使的也是自家出产的土物件,像最常见的草席草鞋蓑衣、竹篾竹筐竹篓子,另有葫芦瓢、丝瓜囊之类的,吃食也不过是馒头包子馄饨饺子。便是逢集,卖的也多数是这些东西,等闲买不到奇怪物件。
在这类环境下,让刘母代为教养娇娇,既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又能给娇娇添些面子。
半晌后,刘家大老爷便去了铺子里巡查,而徐氏则仓促赶往正院。
所幸,没人会点明这个究竟,不管是心疼娇娇的刘母,还是发誓要当娇娇后母的邱十一娘和刘梅,亦或是中意娇娇的二房三房,乃至连至始至终都置身事外的大房对娇娇都是满口儿的嘉奖,他们虽无旁的心机,可既然老太太喜好,又何必当阿谁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