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觉得刘母是担忧娇娇归去胡说,可刘母却又摇了点头:“我不担忧娇娇,那孩子性子浑厚,莫说她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就算她想说,只怕这会儿还没有缓过来。”
当真回想了上辈子的事情,娇娇猜想,当时邱十一娘仓促拜别,怕也是有原因的。虽说很多本相她并没有亲眼目睹,可细心想想,没的起初半点儿前兆没有,冷不丁就返家了的。特别,在当时底子就没传闻邱家来人,是邱十一娘俄然起意拜别的。
只这般,一恍然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我刘氏儿孙不愁娶妻,我那些孙子便是最差的,也不是娇娇这个农家女能配得上的。反而我娘家侄女,因着家里本就是靠着家传的田产支出度日的,嫁给冯源倒也合适。”
“那就是老太爷弟弟那头……”嬷嬷说话的声音愈发轻了,最后乃至轻到微不成闻,明显她已经完整明白了刘母的顾虑在那里。
说到底, 邱十一娘也是耕读之家的端庄蜜斯, 也许她是有非分之想, 可思惟是无罪的, 究竟上她并未做出过任何离谱的行动来。说白了, 在刘家的这月余时候里,她每日里都在教娇娇认字习字, 没有一丝一毫特别的行动。
嬷嬷特地提了赤金头面的代价,就是为了让刘母宽解,可明显这个目标并未达到。再转念一想,那邱十一娘也不但是刘母的娘家侄女,最首要的是,人是刘母特地邀来家中小住的,婚事也是刘母属意的。说一千道一万,起码在这个事情上,邱十一娘半点儿错误都无,偏遭受了这档子糟苦衷儿,如果仅仅跌了面子也罢,怕只怕事情万一鼓吹开来……
这一年的大年夜,娇娇是同刘家世人一起过的,她的病几近已经病愈了,起码涓滴看不出病态来了。只不过,大夫还是建议她先不要出远门,毕竟寒冬腊月最是熬人,娇滴滴的小女人在这类滴水成冰的日子里出门,哪怕没有先前那一遭病,也难保路上不会着凉。
还是说,她爹也筹算将她嫁到刘家来?
因而,在送走了邱十一娘不久后,刘梅也走了,跟她娘一起被刘大老爷亲身押送回家。
彼时,大太太也正等得心焦。
刘家大家的是非,娇娇不体味,也并不是很体贴,她只是纯真的被白日里的事情给惊到了。
不得已,她只好持续病着,由大太太唤了家里的针线上人给她量体裁衣,告急赶制衣裳。
“那叨教,如果用最好的药来调度身子,多久能规复?”
忘了她夫君当时是如何答复的,娇娇只记得夫君那满脸担忧的神采,大抵就是说放心不下她,舍不得她在这般酷寒砭骨的日子里出门,又特地遣人去府城买了各色花灯,愣是叫她在府中办了一场小型花灯会。
仿佛也说得通?
这一思虑不打紧,就因为她夜里翻来覆去的次数多了,冷不丁的叫风窜进了被窝里。第二天就病倒了。
这世道,最怕的就是连脸面都能够丢在一旁不管不问的人了。像邱十一娘,莫说像明天这般指着她的鼻子痛骂了,就算是背后多说两句她的闲话,转头叫她闻声了,她也一样会打退堂鼓的。可刘梅……
不但如此,刘母还唤了二太太到跟前详谈了一番,内容如何外人不得而知,不过在那次详谈以后没两天,二太太主动将她娘家侄女送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