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乡间地头的活计是很多,可合适娇娇的却寥寥无几。像普通的妇道人家,在家多是前后院的转,或是喂鸡喂鸭,或是打猪草煮猪食,再么就是洗衣做饭洒扫之类的杂活儿,碰到农忙时节还得下地干活。
衡量再三,娇娇终究挑选了学账。
待又一天后,冯源领着娇娇去了三房那头喝喜酒。他是长辈,又是男人,哪怕是本家的也不能带闺女往男宾堆里挤,是以他便将娇娇拜托给了六婶子的儿媳妇。
只这般,冯源虽是识字,不过程度非常普通。当然,教诲闺女是充足的。可叫他颇感不测的是,娇娇竟然是个可贵的奇才。
冯源笑道:“本就是算着日子返来的。对了,你家小儿可说亲了?”
冯源思来想去,还是以为有人在娇娇耳边说了甚么,不然好好的一孩子,无缘无端的如何就想到这些了呢?他的心肝儿多实心眼呢,整天就是馋这个馋阿谁的,必是有人多嘴了。
为甚么想学账了?
待气候再冷一些,另有祭祖、祭灶神等等,甭管过程有多少辨别,稳定的永久是丰厚的食品。
娶妻只关乎到一家的事儿,最多连着靠近几家跟着一道儿繁忙,可戊日秋社则是干系到家家户户的大事。不管是官府还是农家,都会在秋社日祭奠神,报谢本年的歉收,也祈盼来年收成满满。
哪怕到当时,娇娇已经嫁了人,那娘家也是出嫁女的底气和背景,手头上有钱,纵是娘家的隔房兄弟们也会对她更上心点儿。
为了测试娇娇,冯源在连着教诲了十来个字后,用心打乱了挨次让娇娇认。本想着能答对个一半就算不错了,岂料娇娇竟是一个不差的都认全了。
冯源一方面倍感无法,一方面也是心疼闺女。
“嗯,三房的堂哥要娶妻,这事我晓得的。”就算先前忘了,前头大半个月她都在村里闲逛,自是听人提过的,“另有婶子闲谈时说,等黍堂哥娶了媳妇,就该筹办戊日秋社了。”
将本身的设法抠掉关于上辈子的内容后,娇娇一五一十的奉告了她爹,并道:“爹你以往不也常说甚么技多不压身?我这大半月里,闲来无事就在村里闲逛,揣摩好久就感觉学账还挺合适我的,恰好爹要在家待上数日,教教我呗。”
娇娇点头应下,她没说的是,上辈子她就学过认字了,却也仅限于熟谙,既不会写,也不太懂其意,连看话本子都勉强得很,估摸着也就是上酒楼用饭能看懂牌牌上的菜名罢了。
这话倒是不假,冯源这些年来为了能多赚些钱,可算是吃了颇多的苦。要晓得,他的家底本就不薄,光是凭着祖上传下来的田产,就足以窝在乡间地头当个舒舒畅服的农家翁了。也就是想着闺女连个亲兄弟都无,未几攒些产业,将来等他百年以后,独留她一人,该有多苦楚。
就听六婶子在那儿讲:“他叔你返来的刚好,明个儿就是三房黍哥儿娶妻的大日子,还想着你赶不返来呢,哪知方才好。“
娇娇把洗洁净的帕子搭在了脸盆架上,回身坐到了饭桌前,同她爹一道儿吃早餐。
……
冯源还想劝几句,熟料娇娇却道:“爹只想着多攒些钱给我购置丰富的嫁奁,可曾想过如果我连最简朴的帐本都不会看,万一嫁奁叫人给哄了去,又该如何办呢?”
另一头,媒人打头阵,新郎官和新娘子在后,一行人由远及近,敲着锣打着鼓热热烈闹的往这边来了。
“你费这劲儿干甚么?就算将来出嫁了,爹也会给你备下厚厚的嫁奁,包管你一辈子不愁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