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生辰宴定在晌午,但张满囤却一向未归,也幸亏林宝珠提早筹办的安妥,倒是没让大丫掉了面子。本来都城里很多铺子固然也入了张记的吃食,但花腔却并不算多,而林宝珠为了哄大丫高兴,特地又亲手做了很多点心,又拿了一些玫瑰花醋出来接待各家贵女。
却不想天子压根不给他机遇,只神采沉了沉,缓缓转脱手上的帝王印戒,嘲笑道:“老五也老迈不小了,现在府中也该选王妃了,朕瞧着太常寺卿林大人家嫡女还不错,赶明儿就让皇后帮你掌掌眼。老六前些日子在皇陵自省,现在既回了京,就打本日起禁足府中誊写些孝经,也不白费朕的一片苦心。”
而现在,不但没有动静,并且还是在宫门以内没了动静的。就算她们想探听,那也是故意有力。
实在张满囤饿是饿,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多少心机用饭。哪怕早已饥肠辘辘,却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嘴里胡乱扒拉着饭菜,又连连说着讨媳妇欢心的话,却不想最后还是被林宝珠责怪的瞪了一眼。
她忧心忡忡,但却不能直言。最后只能坐一会儿,就走到门外瞧一瞧,一向从房门以内行到了前院,这才略略沉着了一些。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吩咐至重。现观众皇子,唯三子睿德行贵重,日表英奇、资质粹美。本日立为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谨告六合、宗庙、社稷。”
“媳妇,我没事儿,就是被皇上留下筹议漠北用兵的事情了。”张满囤笑着任由媳妇检察身材,然后在媳妇松气的时候,厚着脸皮凑上去亲了一口。“我先去换衣裳,你不晓得,这身行头瞧着是都雅,实在憋气的很,捂得浑身发痒。”
待到立储的旨意送出宫门,几位在场的大人才复有得知,刚刚才立下的东宫太子,转眼就要去漠北之地了。此去凶恶,不知何时能归,更不知前程如何。
比及张满囤嘿嘿应了,然后号召了人出去换洗。林宝珠就扬手让候在内里的冬梅去厨房寻些简朴的吃食送过来,方才听自家男人的意义,几人一向议事到现在,他还滴水未沾呢。
普通皇子选正妃,多是皇上指婚。并且就算不是简在帝心手握重权的重臣之女,也毫不会是一个毫无实权的太常寺卿家女儿。说句不客气的话,一个戋戋的三品官员家嫡女,在皇子龙孙眼中,当真算不得事儿。并且正妃只是三品之女,那侧妃跟皇子/宠/妾,又能有何身份高的?
且不说朝堂之上如何风云变幻,京郊大营又是如何调兵遣将,只待护国公等人上前点兵离京。直说护国公府,眼下就热烈一片,涓滴没有被内里更加严峻的情势影响到。
实在他们在见到三位皇子的时候,也多少有些预感,再听是三皇子睿王殿下上位,几个倒是没多少惊奇。实在是睿王殿下操行清贵,为人谦恭,是仁君之选。
这就是为何,当初美人茶送入赏菊宴的事儿,她跟文书言会那般慎重。
偏生另有一点,就是翰林院学士还能卖力草拟圣旨,特别是立储君太子的圣旨,需求有翰林院院首在。而宋濂,明显就是代笔草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