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候以后,巧儿便已牵着马,乘上了船。
她抱着佛珠,无声颤抖的痛哭,心像是被刀子戳了无数的洞,痛的没法呼吸。
这个死去的人,又是谁呢?
本来他是要靠近的,可操蛋的是,那只掉光了毛的老狗,警悟性竟然比狼还高。
回程的路,比想像中的要快。
他如何不晓得孙家有甚么人,被处斩了?
只在石碑上刻了一个安字,然后亲手挖了一个坑,一点一点的将石碑竖了起来,再埋好。
巧儿不记得本身哭了多久。
巧儿紧抿着唇,重重的跪了下去,朝着老夫,磕了三个响头。
“不,我要亲手刻!”巧儿目光果断。
直到双手磨破了皮,指甲里满是鲜红的血,她也没放弃。
这个过程并不轻易,石碑有多重,她的力量能有多大。
她走回老夫身边,“老伯,能不能借你的刻刀一用,我还要再买一块是石碑。”
郑老头悠悠的感喟,目送巧儿出了村庄。
巧儿神情凝重,“磕这三个头,是我该做的,您是安家的仇人,也就是我的仇人,我孙巧儿在此发誓,为您养老送终,为您披麻带孝!”
近似于宗祠的处所,门庭高大,八扇对开的木板门,已残破不全。
巧儿对峙,“这个事,我已经决定了,今后我会常常来看您,今儿我就先走了,您老保重!”
手上的伤,没甚么大不了,比起心底的伤,又算得了甚么。
她昨儿分开渡口的时候,江家少爷还好好的,莫非是在她走了以后产生的事?
巧儿站在马儿中间,摸着马背,心中迷惑。
在村庄中心,终究瞥见一个像模像样的修建。
“谁说不是呢!他这也算恶有恶报,谁让他常日里做人不刻薄,横行霸道,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派了天兵天将来清算他,该死!”
船上坐着几大家,闲着无事,便聊起昨儿产生在渡口的事。
当初埋了安氏一族,不过是看在他们不幸,安老爷又是个廉洁的好官,他于心不忍,不敢用棺材,只好挖了个坑,起码不让他们暴尸荒漠。
可他愣是不肯意走,死人实在不成怕,很多时候,活人比死人更可骇毛。
不消走出来,站在门口,就能瞥见屋内大厅里摆放的尸身。
媳妇没了,孩子也死了,只剩他一小我守着一堆棺材,整日跟尸身为伴。
小弟客岁死的时候,只要七岁。这串佛珠,他戴了六年,从未离过身。
跑了这么远的路,莫非就是为了给死去的人收尸?
她没有带纸钱,也没有可烧的东西,只能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
手上的伤口,模糊作疼。
只要他略微靠近一点,老狗便扭过甚,一双狗眼,直勾勾的盯着他藏身的处所。
巧儿朝村里走,面前又是几间陈旧的茅草屋。
郑老头感喟,“不必了,我守在这里,等哪天真的撑不下去了,随便找口棺材,往内里一躺,也就罢了,用不着你送终。”
刚才的老夫,正一手提着个油灯,另一只手握着一根桃木做的棍子,每走过一个尸身,或者棺材中间,都要敲一下,嘴里念念有词。
等做完了这统统,老夫才走到门口,他重视到巧儿手上的伤口,“女人,祭拜完了,就归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处所。”
走完一圈,将油灯放在正中心的香炉下,抓了一把黄纸,添到炉里燃烧。
老夫长长的叹了口气,摸着身边老狗的头,“活着也不是开端,死去也不是结局,因果循环,欠下总要还,你也老了,再循环投胎,也别做人,记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