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转头看向她,见她站在堂屋门口,便道:“我去叫安郎和二成早点返来。”
杜若心道,她说的少爷和少夫人,应当是孟爷和他老婆。
杜若没再吭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杜若见她固然面庞还是枯灰,但明显比之前精力了些,耳朵仿佛也听得听出了些,非常欢畅。
她将木箱翻开,拣出两三件像样些的衣裳;将之前裁剪的一叠子绣样也拿出来,从书架上拿了本她买的书册夹在里头,针线这些就不要了;除了脚上穿的这双鞋,另有她今儿返来穿的那双也还成,就带走这两双。
“给你!”她走过来递给杜若,“专门留给你吃的,你好几天没来了!”
杜若出去,周宁婆婆扭头望过来,看了半天,认出了她,一手撑着地哈腰吃力站起来,“你来了?”
“不消了,你姐夫和韩良有些友情,该当会卖他个面子的。”杜若道。
“我没事,娘睡下了吧?”
宋居安见杜若公然没叫杜二成进屋用饭的筹算,便放下筷子,筹办起家叫他,却见杜二成摇摆着出去了!
杜若照实答复,又见杜二成没在,便问他杜二成去哪儿了。
杜二成赶紧夹了几筷子菜放进蔡氏碗里,“婆婆快吃!多吃些!我姐返来的晚,饭都快凉了!”
“自家人不待见你,你就来我们家啊?空动手来不丢人现眼吗?!”蔡氏还是愤怒。
“好甜!”她道。
出来的时候,她手中拿着一个糖人儿,可那糖人儿已经化掉了看不清本来是甚么模样,色彩也糊在了一起。
杜二成左看看右看看,在凳子上晃了晃,笑道:“这不是来的急嘛!路不好走,我拿东西万一摔着了如何办!赶明儿我给婆婆割十斤肉!再拎两只老母鸡!再拿一条鱼,贡献您老,让您吃个够!”
“内里冷,你穿的薄弱,总淋雨月事也不见好,如许身子如何受得了。”宋居安俄然又道,神采有些担忧。
周宁婆婆一只手摩挲着膝盖那儿,仿佛堕入了深思,“孟少爷……那些下人要赶我走,我跪着求他,他不睬会……我想去求少夫人,可当时我又不晓得她在哪儿……”
杜若想了想道:“婆婆当时如何不找孟家人说个明白,孟老爷子和孟爷该当不会是非不分,你如果喊冤,他们也许会细心查查,还你明净。”
“我哪儿是块读书的料啊!先不说,学上一阵子他们晓得了想骂也骂不成了!二姐你说我干巴巴的去人家家里,也不拿点拜师的礼,人家肯收我嘛?”
周宁婆婆笑望着她,面上沟壑更深了。
周宁婆婆脾气犟,不待见别人,别人天然也不待见她,做甚么都没人相帮,更鲜有人去她屋子那儿。前几天杜若去那回,帮手提了一桶水,她年老有力,连吃水都成了题目。
“好嘞!”杜二成欢畅回声,跳着出去了。
吃完了饭,杜二成又做贼似的专门跑去厨房,对刷锅的杜若小声道:“二姐,要不要你先帮我拿点拜师礼?”
“我想起来了……当时候少夫人被他们关着……她也是很苦的……”她又喃喃道,“厥后我听人说她死了……”
杜若蓦地一惊。
“韩良承诺教他,先让他在那儿打动手,包二成吃住。”宋居安道。
找出一把伞,她撑着朝院门口走去,也不晓得周宁婆婆现在睡了没有。
到了周宁婆婆家外,她屋子里亮着油灯。杜若先敲了拍门,没人应对,因而用手推了开了。
“那你还是归去和爹娘筹议筹议吧,别等转头他们抱怨我。”杜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