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低头烧了几把柴火,崔大娘就模糊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仓猝坐直了身子朝劈面看:“秀珍,六丫,你们筹办烙啥饼哩?”
一个担忧家中银子不敷花,一个担忧卢秀珍会让崔家成为村里人的眼中钉。
“秀珍哇,这鸡蛋能换钱,一文钱一个呢!”崔大娘焦急到手都抖了起来,打四五个鸡蛋来做烙饼,她们又不是大户人家,如何能扛得住这般大手大脚的华侈!
听卢秀珍说不去江州城,崔大娘舒心的笑了起来,大郎媳妇一心想为家里好,可毕竟身份难堪,一个孀妇老往外头跑,村里必定少不了会有风言风语。
“啥事?”卢秀珍抬开端来,看着本身一脸笑容的公公婆婆,只觉有些骇怪:“你们如何不吃呐?是这葱花饼没烙好?”
“秀珍哇……”崔诚恳与崔大娘几近是异口同声。
“大嫂,你要我做甚么,尽管叮咛!”崔三郎的心俄然轻松得像一只小鸟,在树枝上忽上忽下的腾跃着,他望着卢秀珍,眼里带着崇拜,在这翠绿少年的内心,卢秀珍的形象顿时高大了几分。
“不过四五文……”崔大娘打了个颤抖,昨日花了十多文买菜,本日一早就打了四五个鸡蛋,这么吃下来,一个月光饭米银子就得好几两,还别提情面礼数,这如果算下来,一个月要挣多少银子才够哇!
一口玄色的锅架在灶台上,红色的火苗舔着锅底,不住朝上头蹿,照得灶台中间的人脸都亮了起来,崔大娘朝灶膛里头塞柴火,担忧的看着正在中间忙活的六丫,忍不住喊出了声:“六丫,少擦两下肥肉,留着等有大事的时候还能当用呢!”
崔诚恳走在卢秀珍后边,内心头有些担忧,自家这个媳妇确切不错,可就是太要强了,现儿还教着几个小子不要谦让——能不谦让么,自家另有甚么底气跟人去辩论?
卢秀珍见着少年那跃跃欲试的模样,抿嘴笑了笑,将盆子交给了他,方才走到一旁去擦手就听着外边有人在大喊小叫,中年妇人的那声线,就如刀片,将纸张刮得蹭蹭作响一样,卢秀珍只觉本身耳朵都要被那薄薄的声线割破了。
“好香,好香!”崔三郎从外头走了出去,凑到灶台边看了看,眼睛都睁圆了:“鸡蛋葱花饼!”
卢秀珍微浅笑了笑:“三弟,我不会扯谎话,只不过这要大师一起尽力才行。”
卢秀珍有些哭笑不得,这崔家另有家底儿?就几个鸡蛋罢了,崔大娘那模样,仿佛是搬走了金山银山一样。
“阿娘,你别担忧啦,大嫂说过了,今后会挣很多的银子,让咱家每日都能吃到肉呢。”崔六丫欢愉的用筷子和动蛋黄蛋清,筷子下边构成了一个小小旋涡,不住的在扭转着,就如她现在欢愉的表情普通——崔六丫现在很信赖卢秀珍,毕竟昨日和她一块儿去江州城卖菌子,悄悄松松就挣了七十多文,换到之前,是毫不成能的。
崔六丫点了点头,非常高傲:“大嫂说,好好干活,今后每日有肉吃!”
崔大娘怔怔的望着卢秀珍,好半日才问出了一句话:“秀珍哇,本日你和六丫还去山里捡菌子?”
崔大娘的手颤抖了起来,鸡蛋葱花饼!这两个丫头如何就能混闹哩,这鸡蛋是攒了让崔三爷捎到江州城里去卖了来补助家用的,如何能自家给吃了呢?崔大娘一只手揪住衣衿正在心疼,就听着“砰砰”两声,那边又敲了两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