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住了爹的腰:“爹,你就是我的亲爹,我才不听那些人胡说呢。”
“灵鹊,如何能不心急,好不轻易找到了公子,可还得闹这么一出,现在国公府和宫里头必定都在挂记哪,如果公子早些醒,也好派人送信去让他们放心。”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周朝早就不是二十年前的大周朝了。”胡三七哼了一声,髯毛又是根根翘起:“邪不压正,那些人天然不会有甚么好了局。”
“我看他眼皮儿方才仿佛动了下。”拔步床前站着的丫环回过甚来,一双敞亮的眼睛里有着些许欣喜神采:“刘先生说辰时能醒,现儿已经是卯时末刻,我估摸着也该是要醒了,故此喊了公子两声。”
“大郎,不管别人如何说,你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是一家人。”
外边响动太大,床上躺着的人仿佛真的被惊到,一只手微微的动了下,胡三七欣喜交集,猛的扑了畴昔:“公子,公子!”
声音里有几分惊奇,却没有惊骇。
“真的吗?”他擦掉眼泪,昂首期盼的望着爹娘,两人的神采都有些发僵。
“唉,你说得也是,娘娘内心头能不惦记取么?只盼公子快些醒来,也好让娘娘将心给放下来。”丫环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悄悄的挠着门上的斑纹:“只不过现儿也不是合适的机会,总要先将那边给摆平了才好说话。”
还是很小的时候,他就被堂兄弟骂野种,哭着归去找爹娘扣问,两人只是摸着他的头说:“别理他们,你就是我们的孩子。”
“好好好,你与公子说去。”胡三七眉开眼笑的放开手:“老兰,你来了我就放心啦,你能将死的说成活的,把假的说成真的……”
“不,我就是我爹我娘亲生的,你们在胡说些甚么?”年青人回过神来,冷冷一笑,那笑容里,竟然被有一种说不出的严肃,这与他的穿戴打扮极不调和,仿佛是暗中的房间里有一颗珍珠在熠熠发光,看得灵鹊灵燕两人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
这一声,仿佛惊雷,只将外边树上的鸟雀都惊得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扑棱棱”的一阵响,数片树叶纷繁扬扬的飘落了下来,淡淡的绿色衬得碧纱窗更幽深了一些。
“老兰你可算来了。”胡三七就像见着亲人普通奔了畴昔,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公子不信赖我们的话,如何说也说不清。”
凌晨的阳光有些淡,如同碎金装点在枝头,给初发的新花镶上了一条金边。清风微微吹得花枝乱颤,那细碎的阳光便从枝头坠落下来,在地上晃来晃去的动个不歇。
丫环从门后暴露了半张脸,嘴角带笑:“胡保护这也太心急了些。”
“公子,我把真相奉告你,你可不能活力。”
“公子,你莫要慌,我来给你说清楚。”胡三七仓猝冲进了屋子,朝坐在床上的年青人抱了下拳:“请公子谅解鄙人莽撞之举,鄙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是爹终究说出来的话。
“胡大叔?”那年青人惊呼了起来:“你如何会在这里?”
灵鹊与灵燕相互看了一眼,两人也冷静转成分开。
粗粝的手掌摸索着他的脑袋,有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额头,他抱着崔诚恳,内心有说不出的舒坦,他再也不会因着听别人提起“野种”这两个字而感觉难受,他有爹有娘,固然他们没有甚么才气,固然家里很穷,可他们哺育了他,珍惜着他,这就够了。
爹没有答复,娘只是冷静堕泪。
胡三七瞪着眼望着他,看上去很无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