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绿筠浑身一抖,拔腿便往衙门跑。
一向到拂晓时分,就在世人打盹零散,歪歪倒到的时候,验了一早晨尸身的仵作走上堂来,贴在年主薄耳边细语了几句。
那男人穿一身灰衣,吊着一双三角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口中嚷嚷着让山记还他mm的命来。
年主薄点点头,立马便叮咛人前来搜身。
好半天,内里竟毫无动静。
只听嘭地一声震天响,那木门终究被撞了开来,麟儿被这猛地一下吓得嗷呜一声大哭起来。
“是不是冤枉人自有知县大人决计!”那男人一副哀思断肠的模样,喊完这句,便看到一众官差举着火把往这边来,年主薄走在当中。
不知为何,金小楼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蹲下身去,伸手摸了摸地上况如月方才带出来的血足迹,皱起了眉:“这不是血。”
见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金小楼让桂枝把伴计们都带去山记里歇息,先把这后院给隔出来,免得人多粉碎了现场。
屋子中间摆着一个大木桶,桶中是一汪浑浊的血水,快意仅留着一个脑袋露了出来,紧闭着双目,黑发狼藉却衣衫整齐的泡在这血水当中。
那些要乞假的伴计更是一个也不能放,想必官府里来了人定要一一查问的。
“掌柜的,我看她是非要搞出了事才罢休,本日这细针被我取出,猜想她明日定还要往里放,我们要不要趁那小蹄子再放之时,抓她个现行?”况如月说得忿忿。
哪晓得,她不但不知改过,还变本加厉做出如许的事来,真是农夫与蛇,美意换来冷血肠。
金小楼忙问:“但是与这银针有甚么干系?”
金小楼听他越喊越是离谱,本怜悯他落空了亲人,没将他给赶走,现在也忍不住喊了起来:“快意是他杀,屋子门窗锁得死死的,山记里大家皆可作证,你休要空口口语的冤枉人!”
金小楼忙扶住了她。
她从速叫了两个厨子来,让他们将这配房的门给撞开。
身材还和缓着,口鼻处却一丝气也没有了。
“你何出此言?”年主薄扭头问他。
待况如月出来后,布鞋沾上的血水便将鲜红的足迹印在了院子里,金小楼终究明白那里不对劲了。
况如月点头,领着金小楼便穿过院子往左边配房走。
“看来这门是上了栓的。”金小楼上前两步去推那配房的窗户,这后院两边配房,窗户皆是对着天井里的,金小楼抬手用力推了推,还是推不动,“窗户也是锁着的。”
此时月色正浓,冰冷如水的月光照在院井当中,平增一份凄楚。
见前边三人不敢往屋内一步,况如月一咬牙,奔了出来,伸手去探快意的鼻息。
“行了,其别人都能够归去了。”年主薄冲堂下的人到,“有事会再传唤你们前来扣问,金小楼、绿筠、况如月,你们仨留下来。”
金小楼平复了心境,侧过甚看向况如月手里的帕子。
屋子里的景象却引得门口的两人神采惨白,连连今后退。
金小楼上前一步,这才看清,敞开的房门内,竟尽是殷红的鲜血,淋淋漓漓淌了满屋。
况如月有些发慌:“别是被她看出了端倪,已经逃了吧?”
“不等了。”金小楼捏住那锦帕,她自问待伴计都是很好的,对这个快意更是仁至义尽,金小楼想要亲口问一问快意,究竟是为何如许做。
可这男人一哭喊起来,不时便聚了很多行人。
更奇特的是这大木桶早已没人用了,因为这桶底的一块木板翻起了几根又长又粗的木刺,人一进入便会刺破了脚,金小楼来不久补葺,便早把它收了起来,放在杂物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