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你之见,甚么样的女人才入得了我的眼?”顾墨端着茶碗,并不喝茶。如他所言,本日确确没有品茶的心机。
“如此我便不客气了。”说罢取过折扇径直走了。
顾墨:“……”连他也感觉她是个妙人么?顾墨想到甚么,心神飘忽站起家,直走到院门口,才听到钟晋的三呼留步。
“如若这个女人钟情于你,亦钟情于别人如何办?”顾墨寂寂地问。
“一心一意么?”顾墨笑着点头。
钟晋步回亭中,将那几盏未喝的茶一股脑全喝了,边喝茶边咕隆:“华侈光荣!”
“俗话说相由心生,墨王爷如此,心中生了忧愁,但是为何?”钟晋换了一身行头,墨发尽束冠中,眼看着仪表堂堂。长袖微拂,眼波流转,又是放荡不羁的模样。
茶烟袅袅中,是墨王爷求知若渴的双眸,钟晋凄然道:“坊间传言王爷您不近女色,怕不是不近,只是没有人走进您内心吧。依钟某之见,能配得上您的,也就这大好秋色了,可何如已是晚春,秋色将尽,不过话又说返来,王爷您要的民气已然获得,戋戋一个女民气,有何为难?”
“王爷您走这么急何为,昨日出门,得了一把好扇要交与你。”
“你不是我的知心老友么,你且猜一猜。”顾墨笑着回过甚。
“没甚么要紧事。”顾墨一手支在腮边,神情淡然靠着茶桌,闲闲答道。
顾墨瞧着他一脸的不羁,微嗤道:“钟晋公子日上三竿还不筹算起,只怕这辈子都睡不敷吧?”
时有小风掠过,风炉中槐炭火忽明忽暗,令民气神泛动。所谓坎上巽下离于中,体均五行去百疾,煮茶饮茶是个好风俗。
“我听我的小童说王爷昨日行色仓促来找我,本日又这么早来,但是有甚么急事?”钟晋说话的当口,已有侍人提了都篮,两人在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闲谈煮茶。
死小子,这是激他的话罢,顾墨放下茶杯,微浅笑道:“依你之见,可有甚么好茶,是你这处也及不上的?”
顾墨神采微微不当,别人的家事么,他也不便多管,实在像钟晋如许,有个凶暴的夫人替他打理后院也不错,他微微有些恋慕他。
“真是如此么?”顾墨心上阑珊,微微呢喃一声。一个小丫头能有甚么情意?一个铁匠,能觉出甚么情意?
钟晋抿唇:“湖州竟有如许的妙人?如此你需带她去惠一先生处瞧一瞧了,这个题目超出了钟某能处理的范围。”
“如若我非要晓得浅显百姓品茶的滋味呢?”顾墨视线微挑,沉寂的脸上现出等候的柔光。本日他有些刚强,本身也不晓得为何。
“王爷这个苦衷,真可谓之深,莫非不肯与鄙人一同分享?鄙人如此尴尬的家事都讲与王爷听了,看来王爷需另寻个知心人了,钟晋做不到啊。”
顾墨瞧着他灰溜溜的背影,某个街头倩影飘过他脑海,他在身后弥补了一句:“喂,下次再这么衣衫不整地出来,我就将你当作好色之徒抓起来。”
“王爷您这么早来,必然是一宿没睡吧。”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钟晋先生披了青衫,睡眼惺忪走出门来驱逐他。
顾墨还是默不出声。院中松树长得富强,洒了一地暗影。女萝青丝附在松树上,斜斜垂下,暖风拂绿,轻摇款摆。说甚么消遣嘛,又令他想起王府前遇见的小丫头。“如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亦想到“女萝附松柏,妄谓可始终。”她将凭借谁?他又将是谁的凭借?
钟晋酝酿半响,见他久久望着院中某处入迷,缓缓道:“所谓因景生情,我们在阐发人的感情时,普通从风景动手阐发,王爷心中沉闷,乃是因为现下是春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