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也拿了一根锈迹班驳的斧头,开端劈柴。陆之旗走到他中间,低声道:“你还是把上衣脱了吧,如果不谨慎弄坏了多可惜。”
哑巴是和他们同一批被抓来的仆从,因着是个女人,又不会说话,从大明边关来草原的路上,常常受其他仆从的欺负。谢瑾他俩看在这哑女是同亲的份上,脱手帮了几次,好歹保住她的性命,安然的来到了阿鲁特部落。
天气垂垂敞亮起来。
这一年来,部落里每天都有冻饿而死的仆从,谢瑾和陆之旗靠着哑巴时不时的布施,日子还勉强能撑得下去。
本年的夏季来得特别早,刚进入十月,便已经下了两场雪。
谢瑾伸直在一个粗陋的马厩中,地上铺着稻草。马厩中除了他以外,另有四匹肥胖的老马,以及一只刚出世的小马驹。
谢瑾蹲在背风处,一口饼子,一碗稀粥,津津有味的吃着。
陆之旗没说出口的是,这里统统人都是光着膀子干活,恰好谢瑾矗立独行,就有些格格不入了,没见其他仆从都不如何理睬他吗
他望着远处那一排排的帐篷,内里透着火光,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想必是牧民们在家中烤着火,享用这可贵的闲暇光阴。
马厩里的几匹马早就饿坏了,看到谢瑾终究返来,不竭的打着响鼻,“咴咴”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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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从一天只能吃一顿饭,为了早晨不饿肚子,谢瑾将最后一块饼子留了下来,然后抹抹嘴站起家,道:“走吧,去割牧草。”
谢瑾看了眼四周的几个马厩,除了马儿偶尔收回的动静外,全都静悄悄没有一丝声气。但谢瑾晓得,内里的人也和本身一样,独安闲这夏季的黑夜里冷静忍耐着饥饿酷寒,只为了能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谢瑾和陆之旗是打小的友情,此时也不跟他客气,两三口便将菜团子咽了下去。菜团子里仿佛是加了牛肉,带着一股鲜香。
看到谢瑾过来,除了陆之旗朝他打了个号召外,其他人持续低头闷不吭声的劈柴。若完不陈规定的量,明天是没饭吃的。
谢瑾深深吸了口气,把斧头高低垂起,干脆利落的将地上的柴禾劈为两截!
直到天气擦黑,谢瑾才割到了充足多的牧草,拖着怠倦的身躯回到了马厩。
一碗清可见底的稀粥,两块黑乎乎硬邦邦的饼子,这便是一名成人仆从一天的食品。
好久没有吃到如许的甘旨了,谢瑾回味了半晌,才将剩下的稀粥喝尽。
吃到一半,陆之旗走了过来,悄悄塞给了谢瑾一个菜团子。
谢瑾记得宿世的时候,小马驹终究并没能活下来,为此他还挨了一顿打。但详细甚么时候死的,他倒是不记得了。对他来讲,那实在是太太长远的影象了。
他将马厩打扫洁净,然后给四匹老马喂了些干草。至于那匹小马驹,谢瑾特地喂了些昨日割的新奇牧草给它,每年的夏季,部落里都有无数的牛羊马匹死去,能不能撑过这个夏季,就看小马驹的运气了。
现在是十月,遵循宿世的影象,如果统统没有窜改的话,再过一个月,林丹汗就要派兵来攻打阿鲁特部落了。
哑巴本来是个绣娘,能把羊毛编织成各种精彩柔嫩的衣服、毯子,部落里的一宝贵族少女偶尔间看到了她的技术,非常喜好,便将她要了去奉侍。